第六卷 天地為弈 051千載太虛無非夢
再說琴姬竹屋之中,那河魂先生見自琴姬這裏問不出任何結果,他便冷哼一聲,然後化為一陣黑霧向外而去。他可不似琴姬,在如此遙遠的地方,琴姬不但可以看清其中結果,而且還可控製事情的發展,至於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根本都無從發現琴姬所做之事。
琴姬見他離去,這才以右手輕撫胸口,但她卻依然無法壓下心中的不適,不久之後,她便噴出一口血箭,那鮮血落入水盆之中迅速化開,此時屋中便有了一股極淡的香氣飄出,這香氣雖是極淡,但卻極為馨香幽長,其味似蘭而非蘭,似梅而非梅,卻是極為好聞。
此時盆中之水迅速變得血紅,但這種紅色很快散去,不過多久便已變得極清極淡,而琴姬原來白皙的臉上卻是更顯蒼白。
卻說“坤”台之上,狂風夾雜著尚未消融的雪花於台上飛舞,卻是令台下之人隻知比試已至最精彩的地方,然而大部分弟子除了可以看見台上各色光芒於風雪中飛舞外,卻是無法看清其中真實情況。
此時柳風術法已然完成,無數的經術法加持的木屑與青芒漫天飛去,所擊之處,正南宮夏所在,然而此時的南宮夏卻依然如癡呆一般,既不躲閃,也不結盾防禦。柳風見此,心中更是奇怪,但他也不及多想,便迅速減小了術法的強度,畢竟,他此時隻想勝出這場比試而已,在此種情況下,他不想、也不可能去取南宮夏的性命。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青芒與木屑擊中南宮夏所在之處時,卻如擊在虛空之中一般,柳風見此大駭,卻是此時南宮夏的身影越變越淡,不久之後便已消失不見。柳風所擊中的,竟然隻是對方的一個殘影而已。柳風見此,便立即停下了攻擊,然後握起青冥杖,急速向一側飛去。隻是讓他更為奇怪的是,南宮夏此時卻如從台上憑空消失了一般,任柳風如何尋找,都無法找到南宮夏的蹤跡,見此柳風卻也不敢稍作停留,隻得以極快的速度於台上移動,同時試圖找到對手的身影。
此時不隻柳風奇怪,就連觀禮台上的眾人也是一臉疑惑的對望數眼,然後也試圖以自己的靈識尋找比試中憑空消失之人。
然而這一切,南宮夏卻並不知曉,他隻知此時身在一個極為奇怪的地方,這裏四周白霧茫茫,南宮夏根本看不到多遠,他此時緩緩向前而去,正是想要尋到離開此處的方法。
“原來是你。”南宮夏道,卻是他行了不久,便已看見不遠處有一座草亭,亭中有一老者坐而品茶,這老者身著絳紫衣冠,他眉發皆白,目光深沉,充滿睿智,不是喋血盟第一任盟主午侯磬是誰。
“正是老夫。”午侯磬笑而答道,他看了看南宮夏懷中,然後對南宮夏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接著又道,“不曾想你隻去了僅僅兩年,竟然已取回了‘殘夏劍’,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說完他還長歎一聲,像是歎息自己的垂垂暮老一般。
他所說“殘夏劍”,也是南宮夏取自於玄冰崖底的“含光劍”,那劍上無名,南宮夏自覺“殘夏”之名不好,便擅自將其定名為“含光”,取意“含光”蘊含光彩,內蘊而不外露之意,另外“含光”二字也常用以形容女子光彩動人,南宮夏取此作為劍名,其意不言而喻。
“那請問盟主,盟主將我帶至此間又是何意,那鎮邪劍上的極寒之氣,又是何意。”南宮夏道,他語氣卻是柔和,此時南宮夏並沒有上前,雖然南宮夏極為佩服午侯磬心憂天下的拳拳赤子之心,但卻正是因為如此,南宮夏此時才會對這午侯磬極為忌憚,南宮夏知道,在這種蒼生大義之下,他應是什麼都可以利用,什麼都可以放棄,他應是將自己生死得失都不放在眼中,況且是南宮夏這樣的陌生之人。
“你放心好了,我隻是讓你找到那柄‘殘夏劍’,並非想要你將它給我。”午侯磬輕道,他此時轉過去頭,不再去看南宮夏,而是輕呼一口香爐中飄出的淡淡馨香,閉目回味一會,這才又取出案邊正在煮沸的茶湯,向桌上兩支空杯中各倒一杯。對於南宮夏的問題,他卻是並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