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提姆的存在,生活變得豐富起來,溫軟舒適的房子,豐盛可口的佳肴、美酒,雖然之前卡琳受了點小傷,現在看起來也無虞,大夥開始享受這個夜晚。
屋外已經完全陷入黑暗,小屋內的壁爐火焰旺盛。
荒塚之外風勢漸大,木屋嘎吱作響,一扇被遺忘的厚重窗戶被風吹得反複“劈砰”。
“可惡的風。”提姆張開大嘴咒罵,不得不起身去樓上關窗戶。
“提姆,要不我去吧。”伊瓦撕開鬆雞的翅膀往嘴裏送,蜂蜜與油汁沾滿了他的胡須。
“想得美,我可不想你這粗魯的身軀弄壞我的房間。”
壁爐內溫暖的火堆散發出熱量,我依舊覺得內心有些寒冷,似乎心中有一股寒霜包裹,任何火都無法融化,或許今夜將會是一個漫長的夜。
耳邊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歌聲,仿佛在遙遠的天際,又仿佛就在耳邊,驟然響起的歌聲,還是陰鬱無比,陰沉、冰冷、悲傷,那是一種讓人在寒冬中浸泡在冰雪中的冷,我側耳傾聽:聽見召喚的人,必將刺骨入心,如若長眠與無盡寒冰,直到大地荒蕪四海沉寂。
“你們聽到歌聲嗎?”
“天佑,你沒事吧,哪裏來的歌聲呢?”
“天佑哥......”卡琳一臉迷茫。
然而,我確實聽見了歌聲,而且還斷斷續續聽到了歌聲中的一些內容,然而,我聽到的內容更像是一種詛咒,那種來自於冥界深處的詛咒。
“亡靈之匕?天佑,你莫非聽到了亡靈之匕的詛咒。”提姆開始咆哮,整個臉都開始扭曲。
“提姆,別緊張,別緊張......我聽見了美妙的音樂,比桑格遊吟還好聽怎麼可能是詛咒呢?”我微微一笑,安慰著提姆。
提姆根根豎起的毛發漸漸鬆軟下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酒,琥珀色的液體順著他的獠牙往下滴。
“提姆,提起這亡靈之匕你為何這麼緊張,是不是有什麼經曆?”我問到。
“我這一生活的太久太久了,這一生確實經曆了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當然也有一些悲慘的往事。”
“哈哈,提姆,就沒有什麼愉悅的事情嗎?那你這一生哪怕是永恒的生命,也算沒有活過。”提姆用衣袖擦拭沾滿蜂蜜的胡須。
“有啊,足跡踏遍了叢多國度,吃過了山珍海味,也嚐過不同膚色女人的甜美,不過,這些美好的東西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記憶中永遠是那些悲慘的往事......”
“莫非亡靈之匕是你最無法抹去的記憶?”
他渾身哆嗦了一下,隨著他的慢慢講述,我們似乎看見了一幅畫麵,那是他的記憶,那些記憶片段中的場景,融化的石頭、扭曲的屍體、無盡的烈火......
宏偉壯觀的銀色石牆,高大雄偉的神殿,巨石雕刻的雕像,以及連綿不斷的建築在熊熊烈火中融化,就像奶油扔進熱鍋一樣。
整個城市內看不到一個活物,到處是一片炙熱,還有那無堅不摧的火焰。
能融化巨大岩石的火焰?我們心中出現了疑問與驚奇。
“在這片地獄一般的城市中,到處是一片死寂,然而火焰的深處有聲音,讓人著魔的聲音,可是你永遠無法知道這聲音的來源。”
“你覺得這聲音來自亡靈之匕?”
“操蛋的世界,鬼才知道,我隻記得周圍的巨石紛紛落下,大片的土地冒出血色的液體,到處是傷痕累累、滿目蒼夷。”
提姆的嘴唇在無聲的顫抖,似乎在詛咒,仰或是在祈求。
每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安排好守夜之後,其餘的人在溫暖舒適的房子,吃飽喝足之後,沉沉睡去。我依舊開始打坐冥想......
寂靜的黑夜,肆虐的狂風,冥想中的我腦海裏出現一幅幅詭異的畫麵,仿佛是一個夢,又似乎自己就在畫麵之中,眼前四周一片火海,猙獰的嘶吼震動大地,大地仿佛被撕裂,巨大火柱中騰空飛出一隻巨龍,緩緩轉頭,那碩大的眼睛仿佛熔岩的火漿,我的脖子似乎被它的爪子牢牢掐住,讓我無法呼吸,我不斷掙紮、掙紮......
“醒醒,醒醒。”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伊瓦不斷搖晃著我的肩膀。
“做噩夢了。”我盯著他的眼睛,這夢太真實,難道是收了提姆故事的影響?我心中猜測。
“嗯,你做噩夢了,不知道你在叫喚些什麼?”伊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