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悄悄來臨,太陽從東邊山頭升起,射出萬丈光芒,照亮了大地,也溫暖了天空。
夜間這裏宛如怪物龐大的黑色身軀,隨著太陽的升起,原本在夜幕下的黑暗驟然消失,晨霧圍著地麵盤旋,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恨意,發出如死去般淒厲的尖叫聲,在和煦清晨的陽光中瞬間凝結。
號角聲在晨霧中響起,在晨霧還沒有散盡,我們已經到了隘口,山坳內整片土地像鋪在一塊裹屍布上,厚重、沉滯且濃得化不開。厚重的濃霧延伸陰暗的盡頭處上方。
守望者的盾牌組成了一道防禦,我們的眼神焦急盯在濃霧之中,斥候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寂靜的讓人有些發慌,守望者出現了一絲躁動,那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不安,我能覺察到他們產生的焦躁,就像自己一樣。
最令人擔憂的是:這樣的不安會慢慢變成恐懼。
“怎麼?這就害怕了。”菲利的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的眼睛都轉向穿著黑鬥篷的菲利,他壓低了自己的帽簷,似乎不想讓人看出他的臉色,或許他擔心從他的臉色中看到他的內心。
山坳傳來一陣陣咆哮,濃霧中淩亂的腳步聲,隱約出現了斥候的影子,顯得疲憊不堪,盾牌破裂、頭盔凹陷,喘著粗氣吼道:“有獸人......”
濃霧依然在山穀的入口處洶湧翻騰,就好像被某種透明的障礙物阻擋在外,不讓它前進一步。
突然間,山坳之內響起一陣陣鬼哭狼嚎,似乎很遙遠,有似乎就在耳邊驚,在迷霧中,一道道紅火往上迸發到依舊陰鬱的晨空,翻滾的煙霧起伏不定。哭嚎聲愈來愈大,突然間變成淒厲、粗暴的尖叫聲,充滿了憤怒。
“它們來了,弓箭手......點火,射。”菲利抽出長劍,低聲沙啞說道。
呼嘯的箭羽穿過迷霧,隘口之內因為紅火四射而煙霧彌漫,尖叫聲和呐喊聲震耳欲聾,刹那間,在山坳的迷霧中爆出陣陣雷鳴聲,一直延伸到隘口的山壁,並撼動了岩石的核心,空氣本身也似乎在爆破聲中炸開。
“防禦......”菲利陰沉著臉,撕聲吼道,聲音中充滿了悲涼,他或許想過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他沒有想到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戰爭。
哀嚎聲又再次從山坳內湧現,迷霧被衝散,隱約出現了黑暗的體型,眼前有各式各樣的魔物,擠滿了整個山坳。
半人半獸、動作敏捷的灰色幽靈,一般人的眼睛幾乎跟不上它們的速度;
巨大、左晃右擺的魔怪,特征恐怖且扭曲;
異獸與獸人,肮髒且濕黏,在狂怒中麵目猙獰;
鳥身女妖、食屍獸、狼獒、石化蜥蜴、類似蝙蝠的怪物,等等......它們全都鋪天蓋地從迷霧中湧出。
守望者長弓發出嗡嗡的聲響,黑色的弓箭猛烈攻擊,阻擋著遠方的魔物,然而,在漫山遍野的魔物中,呼嘯而出的箭羽顯得微不足道。
“快撤退......”我對著菲利咆哮,抽出長刀迎著濃霧而上。
就在這一瞬間,魔物已經衝破守望者盾牌防禦,前麵的魔物被長矛刺穿,掛在矛尖上,它們的尖叫聲充斥著整座峽穀,猶如洪水破堤的魔物已經把守望者壓在身下,排山倒海一般的傾泄下來。
沒有恐懼、沒有哀嚎,瞬間就被淹沒在魔物的潮水之中......
眼看著他們被壓在黑漆漆的魔物下方,瞬間被強行拉出並撕裂,血肉橫飛。
“你們快走。”菲利推了我一把,眼神充滿了絕望,也充滿了憤怒。
從未見過如此情景,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眼看著守望者一個又一個消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呼嘯的狂風卷起蒼茫的白雪在眼前飛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