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顆快要枯萎了的歪脖子樹,幹癟發黃的老藤,三三兩兩半截露出黃土外的枯骨,顯盡此地的荒蕪。
殘軍留廢壘,瘦馬臥空壕。
說的便是此番場景吧。
為了表示心裏對曾今戰死在這裏的烈士的尊重,從空中降下,換作步行,白夜走向了那顯眼的矮小孤墳,來到它旁邊的木屋,輕輕叩動起簡陋的房門。
“咚咚,咚咚。”
指骨敲打在木門上咚咚作響,白夜叩了幾下房門,屋內傳來了一聲冷漠的詢問。
“誰?”
“小月。”
“啊.....”
人聲由原來的冷漠轉變為激動,急促的腳步聲從房內傳來,冷凝月打開了屋門,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白夜。
“老大.......”
“是我,小月,我回來了。”
久別重逢的喜悅流轉於兩人的心頭,狠狠的一個擁抱了將互相的激動表達的淋漓盡致。
漫步於黃沙殘壘之中,兩人暢所欲言,分享著幾個月來自己的生活。
走到孤墳旁,白夜給冷凝月的養父,也就是那個老兵,上了一炷香。而後於一旁的歪脖子樹邊坐下。
“小月,過幾日我便要去中州了。”
“嗯,老大你是來勸我一起走的嗎。”
冷凝月望著白夜,出言問道。
當初,淩天舞與離綻青離開時曾叫過他,但是他拒絕了。
“不,我隻是來看看你。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你既當初沒有和小舞他們一起離開,就說明你有自己的選擇。盡管我很想咱們四人一起,但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你。”
白夜一臉認真的同他說到。
“老大,我的選擇是替這個老家夥守好天雲,所以,沒和小舞他們一同離開。”
“嗯,我明白,我尊重你的選擇。”
點了點頭,白夜並不意外,他對冷凝月身上所發生的故事,聽離綻青說起過。
“小月,我雖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嗯?”
“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無論是養育你的老前輩也好,還是我們兄弟四人也好。你做任何事,我希望的是你打心底裏想去做,而不是為了某人的意願或是執念去做。
不管是守護天雲,又或是和我們一起參與什麼事,我都希望是你自己的想法,懂嗎?你是為自己而活。”
“.........”
“好了,你我也見到了,這裏的一些東西,對你以後的修煉有益。天雲雖沒有戰事了,但你的修為不可落下,須知唯有自身強大才可守護想守護的一切。
我走後,你若是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或是危險,就去尋探元宗的林丘岩。你見過,就是鎮南戰堡那個穿著豹紋背心的歸一境;或是你去墨國,找那的皇帝,說是我的兄弟,他也會幫你。
給我好好的活著,等我將小舞他們帶回來,我們再一起喝那頓沒有喝的酒。”
“走了。”
站起身來,白夜拍了拍衣擺,取出身上所有能用的上的東西,將其從林皇那討要來的修煉資源全部留給了冷凝月。
又是交代了幾句,笑著輕錘了冷凝月肩膀一拳,白夜揮了揮手,仍是沒有飛行,緩步離開了。
堆疊在地上,那些可以引起元海境修士廝殺爭奪的物品,冷凝月沒有去看。
他凝望著白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為自己而活.....”
過了良久,
轉頭看往了一旁的孤墳,冷凝月也是站起了身來。走向前去,摘下了那懸掛在木碑上的酒葫蘆。
輕輕摩挲著手裏的葫蘆,繼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葫蘆皮。
將葫蘆皮貼向原來的缺口,指尖元力湧動,冷凝月將其重新粘了回去,掛回到木碑上。
“老頭,天雲我守好了.......”
“接下來.....我要走了,你,不會怨我吧.......”
微風吹過,懸掛在木碑上的葫蘆隨之輕轉,似乎像是回應著他的話語.......
冷凝月笑了笑,轉身收起了地上的物品,向遠處的白夜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