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字一號,正進行興盛賭坊裏所有的好手都圍在了這裏,圍觀著一個青衫客與興盛賭坊的賭神——陳阿七的賭注。
雙方賭的卻是最簡單卻也是高手之間較量慣用的賭法——搖骰子比大小。
陳阿九的所壓下的賭注,是一顆價值連城的碧雲珠,產自於東海,世間僅有。
至於對麵的青衫客,手邊放著一個烏漆嘛黑的盒子,看起來十分的不起眼,誰都猜不出在那盒子裏究竟裝著什麼,讓陳阿七下如此的血本。
隨著搖骰子的聲音,而素來遊刃有餘的陳阿九,此時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心也隨著那搖骰子的聲音七上八下著……
珠簾之內,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看著裏麵的戰局,輕歎一聲,道:“阿七輸了。”
聞言,枕流的心瞬間都提到了嗓子眼,道:“柳煙青竟如此厲害麼,連阿七都不是他的對手?”
“柳煙青師承江湖第一神偷,想必這豪賭的性格也遺傳了他。或許阿七的本事與他相差不大,隻是可惜他一開始氣勢如火,阿七輸了氣勢。”
果然,隨著公儀諶的話音落下,阿七再度輸了一局。
公儀諶的神情風輕雲淡,但枕流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道:“阿七輸了碧雲珠沒什麼,但那烏龍骨拿不到,公子的腿疾該如何是好?”
烏龍骨,是治療公儀諶腿疾良藥之一。
可世間僅有的一塊在柳煙青的手中,那柳煙青神出鬼沒,性格古怪,唯一好賭。他們好不容易費盡心思布下圈套引柳煙青上鉤與阿七賭一場。
沒想到還是輸了!
“天意如此罷了,不必強求。”公儀諶風輕雲淡的說道,看著自己不能知覺的雙腿,墨色的眼眸,卻閃過了一絲晦暗。
“這碧雲珠小爺就拿走了,你們興盛賭坊,也不過爾爾。”柳煙青頗為無趣的撇了撇嘴道。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長相甚是俊美,隻是嘴角掛著的痞笑讓人一看便知道並非是什麼正經人。
“等等!”阿七忽然叫住了他。
柳煙青嘴角的痞笑瞬間淡了下來,警惕的看著阿七道:“難不成你要反悔不成?我可是聽說了,你們興盛賭坊是上京最有名譽的一……”
看著眼前絮絮叨叨話嘮一樣的年輕人,阿七嘴角微微抽了抽,道:“我們再賭一把!”
“嘖嘖,小爺可不和手下敗將再賭,再多銀子都沒用!”
“用我的一隻手呢。”阿七看著柳煙青手中的龍骨,聲音沉沉的說道。
“你說什麼,用我的手,換你再賭一局。”
柳煙青整個人都愣住了,半響才道:“有趣……你就這麼想要這烏龍骨嗎?”
阿七沒說話,道:“你到底賭還不賭。”
“小爺縱橫賭場這麼些年,還沒拿過賭神的手呢。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賭豈不是辜負了一番心意!”
阿七以自己一隻手為賭注,留住了柳煙青再開一場賭局。
珠簾後,公儀諶道:“不許他們開賭局。”
“公子,這可是唯一拿到烏龍骨的機會,你就讓阿七再試一次吧。”枕流有些猶豫。
公儀諶冷冷的看了枕流一眼,那神情已經表明一切,毋庸置疑。
枕流輕歎了口氣,世人皆誤解公子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所以才廢了雙腿有此報應。但唯有他們這些心腹,知道公子有不得已的苦衷,所殺之人皆是該死的人,而對於他們這些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兒死士,都是一視同仁。
修羅麵、菩提心,這是昔年君老先生,對公子的評價。
枕流正想前去阻止的時候,忽而聽到賭坊的管事裏急忙前來回話道:“公子,前麵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