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錦離在京都籍籍無名,外人提及她不過是一句‘楚家那個從鄉下回來的土包子啊……’,但簪花大會錦離大放異彩,不少世家夫人都還記著她在馬背上出彩的表現呢。
元氏眸色微微沉了沉,但麵上神情不變,眉心輕擰道:“那孩子臨出門的時候同我鬧了點脾氣,非要自己獨自坐一輛馬車……”
“當日在斂芳台我瞧著你家小五是個不錯的孩子,沒想到竟這般任性。”
“唉,不過孩子再鬧脾氣,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不聞不問啊,琴姑姑,你讓兩個侍衛去尋尋看,五小姐是怎麼了,她身邊就帶著兩個侍女,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她一臉憂心忡忡,外人瞧著都在暗道錦離任性,竟讓自己的生母如此掛懷難堪。
琴姑姑應了一聲是,恰在此時,一輛高大、脖子上係著蝴蝶結的戰馬,拉著窄小的馬車已經到了莊園門口……
“這是哪家的馬車這麼破,連個趕車的車夫都沒有,莫不是走錯了地方?”
有人掩嘴笑道,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之意,但嘴角嘲諷的笑,直到看見那個從馬車上的少女戛然而止……
從馬車上下來的少女著一襲天水碧的廣袖束腰錦裙,青絲半挽,鬢邊別著一支碧玉蓮花簪,點綴著宮紗做成的梨花簪花。
行走之間,衣袂飄然,雖無過多的華麗裝飾,卻有自成一段的風流,與這破舊的馬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是馬車過於破舊,許是從馬車上下來的少女容貌過於出色,她一下馬車,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包括從側麵疾步準備進莊子的幾個世家子弟……
錦離以及小紅的出現,讓原本喧鬧的場麵靜了靜。
“三夫人,那不是你們家小五麼,怎麼自己趕車過來了?”
元氏身邊富態的貴婦人的聲音不低,饒是八麵玲瓏的元氏臉色也微微有些僵硬。
她方才才對眾人說錦離是因為任性和她們鬧脾氣,下一刻錦離就自己駕著破舊的馬車出現,連個車夫都沒有,豈不是在告訴眾人她在苛待自己的女兒!
元氏的臉色隻是微微沉了沉,但楚鳳瑤的臉色瞬間就白了,驚恐的看著含笑的望著她的錦離。
怎麼會這樣?
她不是在半路上安排了人將楚錦離三人劫走,等楚家侍衛們找到她帶到九秋山的是清白已經毀了的楚家五小姐!
此番煙雨嵐虛盛宴,來了京都大半個世家夫人,根本不用她宣揚,不過半日的時間整個京都都知道楚家五小姐在赴宴的途中因為任性半道出走被流寇抓走糟蹋的事……
一切都安排好了,哪裏出了差錯?
對上錦離清湛的目光,分明是四月末的天氣,楚鳳瑤竟覺得後背生出一股涼意——她什麼都知道了!
也不過是須臾之間,這個念頭一閃,楚鳳瑤在四月末的天氣背後竟生生出了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