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離看著南與風一臉鐵青的神色,想必是這位自負才華橫溢的大才子,何曾遇到這樣強的敵手。
春花非花之辯,源自於昔年春秋之時赫赫有名的詭辯家公孫龍白馬非馬之說。
以儒家正統學說,對上詭辯之論,南與風自然必輸無疑。
春花不是花,‘白馬不是馬’,是”被用在”等於”的關係,偷梁換柱的辯論,說的卻不是一件事。
但此時南與風已經被繞暈了,而底下的那些儒生們,則是因昔年的公儀諶白衣卿相之名,誰也不敢提出異議,皆是一一種敬畏如神明的目光看著他。
此時逍遙台上,錦離便見坐在高台中間的人,白衣勝雪,姿態清絕。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宛若天神。
“本是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萬物不必拘泥於所見形態,春花非花,白馬非馬,皆是此理。”
所見一切都黯然失色,唯有那萬眾矚目的白衣男子,以及清冽的聲音……
錦離知道,經此逍遙台一戰後,天下聞名。
京都之中所記得的不再是楚家四爺,而是公儀公子;世人所指不再是楚家那個廢物養子,而是先帝親封的白衣卿相……
此時坐在席首之上一直捏著一把汗的臨相與葛老先生都微微鬆了口氣。
這次世家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公儀諶一人身上,幸好他未曾讓他們失望!不止贏了,而且贏的漂亮……
“看見他,倒是讓我想到當年的闌月了。”
臨闌月是臨相的次子,生性敏慧,為人敦厚,本以為臨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臨相為了培養臨闌月,也是耗盡心血,可誰曾想到後來……
方才看見公儀諶的時候,葛老先生也因為是一時心生感慨的想到了臨闌月,話音方才一說出口,便自悔失言。
臨相臉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冷哼一聲道:“哼!不過是個不肖逆子,提他做什麼。”
依舊是氣哼哼的,葛老先生見他這般冷淡,輕歎一口氣,知道臨相還是在氣當年臨闌月所做的那件事,險些將臨家拖入了萬丈深淵之中……
“闌月已經被你逐出臨家關在山中多年,也該消氣了。”
遲疑了會兒,葛老先生依舊有些忍不住的規勸這些好友。
臨相板著一張臉,沒有一絲動容。
葛老先生知道臨相性格倔強,見勸不動便也沒繼續勸了……
此時比試已經結來,肅國公夫人派人來請,說是庭院酒席已經備好,請各位公子和小姐們入席。
端木長信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這裏,沉著一張臉。
他沒想到南與風在公儀諶麵前竟如此的不堪一擊!
公儀諶……
一介布衣之身,竟敢與他們端木家鬥嗎?
這些年以南家為首的文人新貴在朝中氣焰囂張,又有一個南與風號稱為不世之才,打擊的這些舊世家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如今橫空出現一位公儀諶,此番大勝,無疑是給世家吃了顆定心丸……
而被一眾世家子弟圍在中間的公儀諶,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神情淡然,似乎這些寵辱成敗,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