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大床上,蘇染驀地睜開了眼睛。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溫暖柔和的夕陽緩緩從窗戶外傾瀉進來,美好得仿佛置身天堂。
不對!
環顧四周後,蘇染驚坐而起。
這不是和夜寒諶訂婚那天,她出逃之後與安許年相約的酒店嗎?
難道她重生了?
是了,那時她與夜寒諶幾番糾纏,本就高燒的情況下還冒雨翻窗出逃,到酒店不久就昏迷了。
思及此處,蘇染趕緊掀開被子朝自己雙腿看去。
雙腿還在,沒有被截肢!是熱乎的,鮮活的。
蘇染生怕是夢,忙又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劇痛瞬間襲來,卻讓她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你哭什麼?”
剛從浴室裏走出來手還拿著毛巾擦著頭發的安許年一看蘇染那五顏六色的雞窩頭,隱藏在眸光深處的嫌惡就忍不住加重了幾分。
如此明晃晃的神色,前世的蘇染卻看不出,還以為他是高冷男神。
“沒什麼。”
蘇染淡淡回了一句,隨後就擦幹眼淚下床踩上拖鞋就急急往外走去。
這冷淡的態度讓安許年皺緊了眉頭,想來這無非又是一出欲擒故縱的把戲。
“蘇染你別鬧。”安許年不耐的抓住蘇染的胳膊。
“放手。”
蘇染回頭冷冷的盯著安許年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
就算欠安許年再多,前世她也都還清了。何況蘇染根本不信蘇瑾瑜為了利益會枉顧別人性命,這一世,她不恨他已經是極大的克製。
“你別得寸進尺!”
對著蘇染那張畫得跟猴子屁股一般的臉,安許年真是連多看一眼都欠奉,額角青筋直跳。但見蘇染好像真的生了氣,就勉為其難的把她拉進懷裏。
像以前一樣隨意的安慰幾句,就能讓她高高興興的為自己赴湯蹈火。
可安許年不知道是,蘇染已今非昔比,她不再稀罕他的假意垂憐。
蘇染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狠踩了安許年一腳。趁他吃痛之際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安許年,你這自我感覺是不是太好了一點?你聽清楚,我不喜歡你了。”
今晚,她會成為夜寒諶的未婚妻,絕不會再讓他淪為整個京都的笑柄。
一刻都不能再耽擱,她絕對不能再讓曆史重演!
匆忙打開門,迎麵就撞上了一堵肉牆,直撞得蘇染頭暈眼花。本就高燒尚且虛軟的身體頓時搖搖欲墜,關鍵時刻一雙鐵臂攔腰摟住了她。
熟悉的極具侵略性男性氣息頓時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蘇染心裏咯噔一聲。猛然抬頭,在看見那張熟悉的俊臉時,不可抑製的迅速紅了眼眶。
夜寒諶明顯是從訂婚現場趕過來的,身穿剪裁得體的黑色定製西裝,愈發將那寬肩窄腰勾勒得完美無缺。一張菱角分明的臉宛如上帝最完美的傑作,略顯狹長的眸子裏恍若深海幽潭,既危險又迷人。
都說嘴唇薄的人多薄情寡性,但夜寒諶卻願意為一個不愛他且糟糕透頂的女人身敗名裂,直到死亡都未曾言悔。
“你哭什麼?”
夜寒諶原本一腔的怒氣,但見蘇染的眼淚似珍珠一般不停墜落,語氣不自覺的就放柔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