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們從門外蜂擁而入,沈擒龍正要跟李驥向外衝,沒想到李驥卻把雙槍又插到腰間,活動起肩膀來。
沈擒龍說:“你又要起什麼妖蛾子,趕緊走哇!”
李驥卻笑著說:“哎呀,挺長時間沒好好打架了,好容易得著這麼個機會,不好好活動活動,多沒意思!”
沈擒龍說:“咱們不是整天練嗎?還嫌不夠哇?”
李驥說:“跟那幫小屁孩子練,還得加小心,別傷著他們,那那能過癮!今天能往死了打,不打多虧呀!”
沈擒龍歎了一口氣:“唉,我算是碰上流氓無賴了。”
從理論上說,這時特務們肯定是把整個房子都包圍了,不趕緊衝出去,肯定有危險。
但是,現在直接衝出去,就是往特務們的槍口上撞,那也是不保險的事。
在所有的戰鬥中,防守是最占便宜的,利用工事,可以抵抗幾倍的敵人。
突圍就是最危險的,讓人家追著屁股打,又不能很好地還擊,又要往人家利用好的地形上衝,其實是最狼狽的時候。
可是,如果不突圍,讓人家包圍起來,最後殲滅,那就更慘,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不得不突圍。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沈擒龍也不想就這麼直接往外衝。
不掌握情況就傻打,那絕對不是沈擒龍的作風。
其實,從一開始,沈擒龍和李驥就看出情況不對。
沈擒龍和李驥從小鎮出來的時候,就故意走得很慢,他們的意思,就是要讓在後麵保護他們的那些偵察兵有機會跟上來。
這次石川俊義設計的圈套非常高明,八路軍不得不往他的圈套裏邊鑽。
過去沈擒龍也經常設計一些圈套,撒下誘餌,比如說要讓別人發大財什麼的。
隻見利而不見害,魚見餌而不見鉤,這是受騙的人自己拚死拚活要往騙子的圈套裏邊鑽的根本原因。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這是一個自然規律,是必然發生的事情,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這時八路軍也是如此,既然八路軍要得到人家的無縫鋼管,不往石川俊義的圈套裏邊鑽是不可能的。
所以,沈擒龍又要鑽人家的圈套,又要盡量為自己創造安全一點的條件,就隻能盡量拖延,盡量為自己增加一點勝算。
沈擒龍和李驥在前麵走,後麵跟蹤的偵察兵們都有機會知道他們要到那兒去。
但是這時正是冬天,沒有青紗帳,四野無人,一望無際,跟蹤的人容易暴露,又不敢距離太近。
所以,沈擒龍和李驥得給自己人留下時間,有時還要留下記號,讓遠處的視線之外的人跟蹤到附近之後能夠找到線索。
沈擒龍和李驥到了那個小村子的時候,他們以為已經到了地方,不料,還得穿過村子,繼續向前走。
李驥隻好裝成腳崴了,在路邊留下記號。
而且,既然腳壞了,不能那麼痛快地走了,他們的行動速度就更加降低了。
沈擒龍一看那個帶路的人,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東西。
那個人臉色慘白,手指枯幹,一看就是個吸白麵兒的。
這樣的吸毒的人,正好是鬼子經常發展來當特務的家夥。
那個家夥的樣子跟這個農村的人家也不是那麼符合,越看越可疑。
而且,從窗戶的一角上,沈擒龍看到了一張驚疑恐懼的臉。
這讓沈擒龍悚然一驚。
如果這個人是這家的人的話,那麼那可能是他欺壓的家裏人。
這樣的吸毒的人,吃喝嫖賭的壞蛋,欺負家裏人是很正常的。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這是一個特務控製了一家老百姓,把這兒當成了他們的臨時據點,那就可怕多了。
可是,這隻是一種想法,是不能證實的。
沈擒龍和李驥互相攙扶著向前走,沈擒龍就悄悄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李驥了。
等到進了這個村子,他們沒有象通常的人那樣,在村子旁邊比較安全的地方找一家人家隱蔽,卻要在村子正中的大房子裏邊交易,危險性就更大了。
對於沈擒龍他們來說,這樣非常可能是特務布置好的,要在村子中心設計的包圍圈。
如果八路軍的情報人員僥幸從房子裏邊突圍成功,他隻能突破第一道封鎖線,卻很難再從這麼多層的包圍圈裏邊衝出來。
眼看危險在步步逼近,不斷加強,沈擒龍和李驥的戒備也提高到了最高等級。
但是,沈擒龍也是藝高人膽大,他偏偏要跟李驥從鬼子的虎口裏邊拔下一隻牙來。
到了屋子裏邊之後,李驥站在門口烤火,其實就是把至關重要的門口封鎖住了,讓特務們不能增援,也不能逃跑。
這幾個特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麼人,他們竟然傻乎乎地向沈擒龍和李驥動手了。
如果按照沈擒龍的想法,不用跟特務們廢話,一槍一個,幹掉他們,轉身就走。
可是現在李驥來了興致,偏偏想要跟特務們玩玩,沈擒龍也隻好讓李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