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造孽啊!”宮老太太瞧清楚地上的兩個人,嘴裏直喊著造孽,手上的拐杖不住的敲打著地麵,旁邊的人更是都圍了過來,宮老將軍更是氣的說不出話了,這韻寧郡主可是他最疼愛的,如今出了這般個事情,讓他怎能不氣!
“呃!”太子警覺頸子後麵一疼,才微微的睜開眼,眼裏帶著渾濁,漸漸的清明了起來,才發現韻寧郡主放大的臉,他微微的低頭,才發現兩人竟然抱在一起,心中警鈴大作,微微的抬頭,卻瞧得眾人都圍在這裏瞧著他們!
“啊!”突然韻寧郡主大叫一聲,似乎才發現了太子,猛的將太子推到一邊,眼裏的眼淚就不住的往外流,瞧著自己的衣服都有些亂了,趕緊的整了整!
“娘!”韻寧郡主哭著站了起來,手緊緊的拉著領口,帶著濃濃的鼻音,喊出聲來,眼睛因為被淚水洗過,卻變得更加的清明!
啪!聽的一聲響,韋氏的手便狠狠的甩在韻寧郡主的臉上,“不知廉恥,將她帶下去!”韋氏咬著牙,眼裏卻有些淚意,可她終究是名門閨秀,忍不的這般個傷風敗俗的事情,縱然瞧見韻寧郡主麵上的委屈,可無論因為什麼,她的心裏痛的厲害,或者全然不知該如何的思考,打在韻寧郡主的手,不住的顫著,終究還是流下一滴眼淚!
“娘!”韻寧郡主說著,便被人拉了下去,那微微的抽泣聲,卻像刀子一樣刺在韋氏的心裏,她心裏亂的很,如今這麼多人都瞧見自己的女兒與太子在一起,日後定然少不了閑言碎語,即便將來嫁給太子為妃,也始終在別人跟前抬不起頭來,她的女兒,便就這般的毀了,想到這,她的眼神狠狠的瞪著太子,自己出來的時候,韻寧郡主還好好的呆在自己的閨房,為何隻這會兒時間,便來到這裏,定然是太子使計,他想娶自己的女兒,想讓宮府幫他坐穩江山,好狠的心,而且瞧著剛才的架勢,分明就是他將自己的女兒推倒!
“宮夫人想來是誤會了!”太子清了清聲音,開口想解釋什麼,這件事他的確不知道,微微的皺著眉頭,似乎帶著些許的憂心!
“太子殿下不用再解釋了,我們宮府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太子剛要說什麼,便被一臉怒意的宮老將軍給打斷了,如今他占了人家孫女的便宜,莫不是還想說什麼借口嗎,這宮老將軍自然是不喜的!
“宮老將軍!”太子抱了抱拳,他雖然貴為太子,卻也極為得尊敬宮老將軍的,眉頭皺的緊緊的,臉上似乎也有些憂慮!
“來人,送太子殿下出府!”宮老將軍擺了擺手,不願再聽太子說上半句,任何的解釋在事實麵前都顯得太過蒼白了,即便是太子說他心慕韻寧郡主很久了,在眾人眼裏,韻寧郡主就是失去了貞!
“唉!”太子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可終究是不再說什麼,便跟著下人離開了,他瞧著宮老將軍那強壓著的怒意,怕是自己再說下去,便隻會受辱罷了!
太子出門的時候,深深的看著納蘭靜,他記得清楚,他在園子裏與納蘭靜說話,便聞到一陣的清香,便沒了知覺,再醒來的時候,便是在這大殿之上了,他的手指觸摸著頸後,剛才那一陣刺痛,定然是有人在自己頸後紮了一下,才使得自己便的清明!
“眾位,家門不幸,讓大家看笑話了!”宮老將軍抬了抬聲,在這韻寧郡主及笄日的時候出現了這般個事情,這及笄禮終究無法再繼續下去的,卻隻好不住的歎氣!
眾人也都是明白,出了這般的事情,這及笄禮便也是無法再進行的,便都找了借口離開,給宮府留了臉麵!
那宣旨的公公搖了搖頭也散開了,這不宣旨也許會受罰,這宣旨更會受罰,這旨意裏是要將那韻寧郡主賜給二皇子了,可如今偏偏與太子出了這般的事情,還讓眾人都瞧見了,若是自己再宣旨,隻會讓人看皇家的笑話罷了,他揉了揉眉心,心中暗暗的思討,該如何的與皇上交代!
這原本熱鬧的大廳,現在卻變的靜悄悄的,隻有宮府的人站在那裏不住的歎氣,她心裏一怔,沒想到韻寧郡主會用如此決裂的手段,不惜毀了女子最重要的名節!
她的心裏涼涼的,她知道,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沒想到這代價這麼重,瞧著眾人緊皺的眉頭,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她原是有了打算,卻無法替韻寧郡主做主,若是,若是知道她會用這般決裂的手段,自己定然會阻止,可是,她微微的一歎,終究還是無法走出世俗的枷鎖,自己的辦法又如何,韻寧郡主的辦法又如何,終究都是付出慘痛的代價,誰又能比誰高明幾分呢!
納蘭靜又呆了一會,便起身回了相府,宮氏與雨兒便先留在宮府,宮老太太既然當眾說了要宮氏與納蘭燁華和離,宮氏便終究不能回去的,而雨兒到底是有身孕的,留在宮府,到底也安全些,出了這般個事情,納蘭靜的心思到底亂的很!
回到相府的時候,納蘭靜總是覺得這裏似乎靜的很,好像這偌大的相府,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住著,夜很高了,納蘭靜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她抬頭瞧著那窗上的漫天繁星,不由的想到了二皇子,總是覺得此事定然與二皇子有關,卻始終想不明白他做了什麼,緊緊的皺著眉頭,她以為今日二皇子會來與自己解釋什麼,可直到天際微微的有些泛白的時候,他終究也沒有出現!
等太陽升的很高的時候,納蘭靜卻還沒有醒來,流翠在旁邊著急的,一趟一趟的走進去,這納蘭靜清晨從未有懶誰的習性,今日卻不知道是為何,到了這個時辰都還沒有醒來!
“娘!”納蘭靜喊了一句,似乎瞧見宮氏走的越來越遠,任憑自己怎樣的追,卻始終隻能瞧著宮氏的背影,心裏大喊一聲,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才微微的睜開眼睛,抬眼,瞧著那太陽照進來,微微的用手擋了擋,眼睛似乎有些不適應,指尖碰到額頭,卻發現已經起的薄薄的冷汗,她微微的垂了垂眼,瞧了瞧四周的擺設,心這才微微的鬆了鬆,原來是個夢罷了!
“小姐,您醒來了?”流翠從外頭聽見了動靜,便趕緊的走了進來,雖然如今的天氣緩和了不少,可她依舊將暖爐撥的更暖些,怕一會兒個納蘭靜起來覺得冷!
“現在什麼時辰了”納蘭靜皺了皺眉,昨個她始終無法入睡,直到天微微的有些亮了,才睡下,如今瞧這太陽升的很高了,想來也很晚了!
“回小姐,如今已經是巳時了,奴婢瞧著睡的香,便在外頭候著了!”流翠說著,便將納蘭靜的衣服尋出來,抱在懷中,放在暖爐便烤暖和了才拿過去,給納蘭靜穿上!
“宮裏可發生了什麼事情?”納蘭靜淨了臉,坐在銅鏡前,讓流翠為自己梳頭,眼神卻瞧著秋月,不自覺的將自己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
“回小姐,宮裏傳出來,說二皇子不知為何被皇上禁足了!”秋月低著頭,她自然是知道納蘭靜想問什麼,歎了口氣,思索了半天才說,“太後娘娘懿旨,賜韻寧郡主為太子妃,已經命禮部挑選日子了!”秋月的心裏也有絲絲的惋惜,她跟在納蘭靜的身後,知曉這太子也並非麵上瞧的那般的無害,隻是韻寧郡主為何瞧的上眼,以她的了解,韻寧郡主那般的聰明,斷然不會被人算計的那般的狼狽,怕是昨日的事情十有**便是韻寧郡主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罷了!
納蘭靜微微的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個這樣的結果,太後娘娘下的旨啊,怕是從開始太後便是最希望韻寧郡主嫁給太子,母儀天下,可是,太子是自己的仇人,將來自己該如何的麵對她,自己又該不該報仇,一時間,納蘭靜卻亂的很,心口悶悶的!
流翠為納蘭靜梳洗好了,便讓人做了些糕點端了進來,納蘭靜隻是呆呆的坐在窗口,“小姐,您用點東西吧,這倒午膳還是有個時辰的!”流翠瞧著納蘭靜的樣子,不由的歎了口氣,她雖然不明白,納蘭靜為何聽到韻寧郡主許給太子而這般的無神,可終究是為納蘭靜心疼的很,不知道,這事該不該告訴納蘭靜!
“放在吧,一會兒等我餓了,便用些個!”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便所幸不笑了,在流翠麵前,終究是不用的帶著麵具示人!
“唉,小姐,聽說皇後娘娘已經傳了口諭下來,說老爺夫人的事情,該是由納蘭家與宮家商量,老爺已經送了和離書給夫人!”流翠歎了口氣,終究是說了出來的,這皇後的意思便就是無論他們做什麼決定都不會插手,便是默許了夫人老爺和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納蘭靜點了點頭,可心裏卻難受的很,她雖然盼望著母親趕緊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可突然真的離開了,自己卻有些不適應,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苦苦的,帶著一濃濃的孤單寂寞,她伸手將自己抱緊,如今真的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嗎,即便是前世離開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濃濃的悲哀,原來,自己終究是沒有戰勝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或許在自己心裏的某一個角落,還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相親相愛!
她突然有些羨慕,羨慕前世自己不諳世事,便不會有這麼多的憂愁,母親和離了,便不是朝廷的命婦了,納蘭靜想到那個癡情的男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如自己猜想的那般,會回來京城將母親接走,眼裏有些朦朧,仿佛是在夢境,母親終究是與自己越來越遠!
“大小姐,老太太著人來讓小姐過去,這!”流翠從外頭進來,剛說的一半的話,瞧著納蘭靜眼裏的淚水,便硬生生的止住,在她的印象中,納蘭靜是無比堅強的女人,即便是流淚,那都不過是做戲用的,除了那日納蘭軒出事,從未見過納蘭靜這般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