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石辰恍然答道。
風雪點點頭。
“你這名字也蠻奇怪的。把天氣做名字。”石辰將心中疑惑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風雪眼神陰森的瞥了石辰一眼,這一問如同一把刺刀紮進自己的胸口。
“你不懂。”風雪低沉道,並沒有細說究竟。
石辰知道自己莽撞了,可這說出的話也已經收不回來了。
何為風雪?不是平日裏的微風不燥,陽光正好。不是風花雪月中的溫柔,不是雪後期盼著,天際遲早會透射進一抹暖陽。
風是跌宕起伏的狂風,雪是冰凍三尺的寒雪。風正肆虐著,雪又來補刀。如這叢林中的滿地荊棘,如眼前揮不散的嫋嫋迷煙,令人苦寒。
那是一個平常的雪夜,凡間陰冷的房間裏。這個孩子呱呱墜地,本來可以像所有孩童那樣迎來美好的童年,可天有不測風雲,一場風雪的到來,在這夜裏將整個村子摧枯拉朽的席卷一片。
風吹走了不知多少生靈,雪埋沒了不知多少性命。
阿娘還在緊緊摟著這個孩子,給他最溫暖的懷抱。一個木偶玩具是在鎮子的集市上才買來的,被阿娘串繩而過,掛在孩子的胸前。
“今天好大的風雪啊。孩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阿娘溫暖的說著,用一把匕首在木偶後麵刻下了風雪二字。
隨後夜裏的暴雪如洪濤洶湧而來,被怒風一卷,將房間也淹沒。
在深處,阿娘動彈不得,努力用一隻手吧拉開一個細小的空間,給孩子折騰。
漸漸的,這風雪還不見減弱,阿娘實在太累了,終究沒能扛過這個雪夜。
看著孩子仍在叫著,用匕首劃開了手臂的口子,對準孩子的小嘴,一滴一滴的灌入。
一夜的功夫,孩子靠這阿娘滿身的鮮血撐過來了。
次日,天晴了,雪停了,風弱了。鎮上來了人,將這裏清理,一片狼藉中,發現了這個孩子。
好心人家將孩子帶到了鎮上,這個靠著飲娘親的血活過來的孩子漸漸被所有人知曉。“怪胎!”“鬼嬰!”“災難!”議論不停,說什麼的都有。
他從風雪中生,從風雪中來。好心人家喚他風雪。
風雪長大了,五六歲的樣子。胸前那個小小的木偶玩具被自己藏在懷中,彷徨的走在鎮上的街道上,沒有人敢靠近自己,沒有人願意沾染滿身晦氣。
同齡的孩童都知道這個孩子的故事,辱罵聲,謾罵聲,層出不窮。
風雪無聲的落淚,這比那天夜裏真正的風雪還要刺痛無比,心髒都要被刺穿。
鎮上的孩子見風雪走來,撿起了地上的石塊,瓦礫對他扔去。邊扔邊道:“怪胎,去死啊!”
“飲血狂魔,快滾開!”
…………
石塊跟瓦礫飛到自己的身上,風雪感到疼痛。開始往後撤,回到好心人家裏,躲進房裏,一個人默默流淚。
這種生活什麼時候才能夠過去……
好心人家的孩子推開了風雪的門,一臉怒氣。今天父親答應給自己買的木偶玩具,沒有給自己買,將所有的怒氣發泄到風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