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渡順手將咖啡杯丟進一旁垃圾桶:"我有什麼不敢的,對付你這種小人,我最在行。"
說罷,她在林瑤要揮手作出反應之前,扭頭便走。
林瑤顧及著身上的粘濕勁,追也追不上,氣的直跺腳。
下午第一節便是數學課。
關渡集中不了精神,一直想自己和林瑤的對話。
方才林瑤說對了一點,直接戳到了她的心底。
她的確難得見到關穆州一麵。
她沒有父母,從小寄養在關穆州名下的一棟洋房裏,她喚他叔叔,喚他父母爺爺奶奶。
為什麼喚叔叔,大概因為年歲差距吧,但她也沒怎麼當麵喚過,因為見不著。
至於她親生父母在哪,還在不在世,親生父母和關穆州什麼關係,她無從所知,也沒機會過問。
可關穆州幾乎沒盡過責,對她也十分冷漠。
吃穿用度基本丟給保姆,在她五歲那年自己跑去逍遙法外,說好聽點是留學。
在國外留了三年便帶回來一個洋妞女友,那一年她關渡八歲,關穆州研究生畢業二十三歲。
關渡還被保姆教著叫洋妞嬸嬸,關渡對那金發碧眼的女人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以絕食和哭鬧來抗拒。
好在爺爺寵她,再加上傳統無比的世家是接受不了外國人的,最後關穆州和洋妞也就這麼分了。
再後來,他回家回的越來越少,對她也越來越冷淡。
她住的那棟小洋房越來越冷清,這麼多年受家庭環境影響,她性子也不算太活潑,所以說對關穆州沒抱怨也是不可能的。
可眼下有一件事需要家人的解決,她能想到的卻隻有他。
又能去哪兒找他呢?
年底了,天黑的早,大部分人都回了家,所以醫院顯得有些冷清。
放學後,關渡憑著記憶,走到了外科,摸索到了他的辦公室,但不出意外的鎖了門。
在門口打了個寒戰,走廊時不時的有冷風吹來,懷中的糖炒栗子又在逐漸變冷,直到站到有些腿麻了,她才拿出手機,準備給關穆州打個電話。
剛撥過去,聽著電話那邊枯燥無味的彩鈴嘟了幾聲,耳邊卻被一陣腳步聲擾亂。
"我們已經聯係心理科醫生在跟患者家屬做心理谘詢與安慰了,下一次手術您要定在什麼時候?"
接著是一個略帶清冷的男人聲音的回答:"安排在這兩天解決。"
關渡轉身,看到了那個身材高大修長,身穿白褂,左手正脫掉橡膠手套後要挑掉口罩的男人。
看著男人越走越近,關渡的腳莫名的也站定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男人終於也要在拿出鑰匙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了門前的關渡,眼中閃過一絲略微的詫異:"你怎麼來了。"
關穆州身邊的護士看了關渡一眼,道:"關醫生,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關穆州輕嗯了一聲,拿出鑰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關渡跟著走了進去,看著關穆州脫下工作服,換上了一件黑色風衣,動作利落瀟灑。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的關穆州瞥了關渡一眼,漫不經心的發出一個音節:"嗯?"
關渡盯著關穆州那張凜冽清俊的臉,打趣的心思突然冒出來:"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