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穆州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的安慰,可是關渡就像著了魔一般,完全聽不進去。
她冰涼的手指觸即他溫熱的胸膛,關穆州突然也變得不冷靜了起來,他對關渡壓抑了太久的感情。甚至完全沒有地方釋放,他也不是石頭,曾經以為她一去不回,逼迫自己斷舍離,可是這麼一回來。心裏建築的城牆便盡數瓦解。
他感受到胸口前有什麼東西略過,反應過來才發現,是她的唇。
關渡看向他的眼神就像一隻小鹿,一隻不知迷失在森林的小鹿。
他問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關渡說:"任何時候我都知道,從前我還是喝了酒才有膽子做出這些事,可是今天我甚至沒喝酒。"
關渡說完這句話,便死死抱住他,用行動來說話,不管他怎麼樣,便是鐵了心不再回他一句。
關穆州歎了口氣。摟住她的腰往床上提,自己的身體也早就緊繃,不知什麼時候是底線。
關渡一陣主動後,到了床上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捂著臉開始哭。
"我在國外這些天。強迫我自己開始新的生活,強迫自己開始接觸他們,接觸新鮮的食物,我以為自己適應了,表麵一切都雲淡風輕,可是晚上總是忍不住上國內的網,去看那些新聞,去回想我和你的曾經。"
關渡頓了頓,諷刺一笑:"曾經,我和你其實沒有什麼曾經吧。可是那已經是我生命中特別重要的一部分了。"
關渡說完,大哭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大哭過,仿佛像是把壓抑在心中許多年的感情全部哭出來了。
"小渡。"他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反手抱住她,長歎一口氣。在她耳邊不停喚著她的名字。
小渡,小渡。
然後幫她擦眼淚。
怎麼也不是對,待在他身邊不是對,送她出國也不是對,那到底怎麼樣她才會快樂。
關渡哭完,還是想去解他的扣子,可卻因為手發軟,半天解不下來,關穆州無奈,自己抬手解了紐扣,將自己衣服脫下來,想要罩在她身上,卻被關渡推開:"我不想要,我不想穿。"
關穆州也不強求,隻是猛然想起她那個電話,低笑問她:"當時也不知是誰告訴我,在國外一切都好,什麼也不在意。"
"那是我騙你的。"關渡嗓子嘶啞,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她臉上滿是委屈。
關穆州笑她:"為什麼當時不說。"
關渡說:"當時不想告訴你這些。想告訴你,我沒有,一切都能好好的。"
關渡越說又越難受,她胡亂的擦著眼淚,關穆州隻好開了燈。抽出了紙,替她擦眼淚。
一點一點替她擦幹淨,隨後他彎腰撿起了被她亂扔的衣服,問:"你怎麼回來的,父母知道嗎。"
"今天下午回來的。不知道。"
真是一一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關穆州伸出手貼了貼她的臉,又問:"看來你不是隻對我愛玩失蹤。"
關渡說:"嗯,我明天就跟他們發短信說,現在他們應該睡了。"
關穆州將她額前的發絲隨意一撩,無奈道:"還打算走嗎。"
關渡搖搖頭,看著關穆州幾秒,隨即翻身便把臥室的燈給關掉,雙手勾著他的脖頸,再沒了聲音。
臥室裏許久都無聲,剛在地上被撿起來的衣服又被兩人無意中給弄了下去,不過那也不重要了。
黑夜中,關穆州的手牽住她的,十指相扣,逐漸用力。
外邊狂風暴雨,完全掩蓋了房間裏任何的聲音,關渡這一整晚都睜著眼,她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清醒著,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著什麼。
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清醒,眼睛睜的越來越大,也可能是難受的,也可能是別的什麼……
歡愉和痛苦交織,如果要用一種景象來形容,那麼關渡覺得,那便是黑暗與光明的爭執,她從來沒體驗過的,一種完全陌生的情愫。
她從逐漸亢奮便到了無力,盡頭,她終於選擇溺斃了在這裏邊,累的直接昏沉了過去。
她抱著他,在他耳邊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