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深處,是一個單獨的貨間。
這裏的溫度,起碼要比要外麵再低上一截,我一進來,就有種四肢發麻的感覺。
至於曹金,並不難找,他現在正蹲在角落裏,背對著我,嘴裏發出陣陣令人瘮得慌的陰笑,不知道在做什麼。
“曹金,你在幹什麼?”
我緩緩走到曹金身後,輕輕喊了一聲。
曹金聽到我的聲音,動作微微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當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渾身一陣發涼。
隻見此時的曹金,臉上帶著一抹病態的笑容,眼珠子往上翻著,嘴角淌著口水,就像是一個癡呆兒。
更讓我感到驚悚的是,這家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一根粗短的鐵棍,右手握著,對準自己的左手不斷砸著。
左手都已經被砸的血肉模糊了,可他好像不知道痛一樣,仍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的砸著。
“嘻嘻…嘻嘻…”
他對著我,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我明白,曹金是被那怨靈附身了。
至於為什麼要拿鐵棒砸自己的手,是因為在民間傳說中,男女未婚而先孕,犯的是淫邪罪,用藥打掉孩子,犯的是殺人罪,下了地府要受杵刑!
曹金手裏的鐵棒又粗又短,不就是一根鐵杵麼?
眼見左手已經被徹底砸爛,“曹金”居然拿起鐵杵,對著自己腦袋就掄了下去!
這下是腦袋嗎?
我心頭一驚,一個箭步向前,趕山鞭擋在鐵杵前,攔下了這致命一錘。
“鐺”地一聲。
趕山鞭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反震,震的我手臂酸麻不已。
“壞蛋,你是壞蛋!”
又一次被我阻撓,曹金嘴裏居然傳來一道憤怒的稚嫩嗓音,緊跟著他掄起鐵杵,就朝我衝來。
好家夥,這是要拿我祭杵啊!
不敢大意,我立即握緊趕山鞭,和被怨靈附身的曹金,來了場兵器上的較量。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
哎呦,這小兔崽子偷襲我!
揉著被鐵杵打出淤青的手臂,我決定不再留情。
剛出手有所顧忌,是怕打鬼不成,先把曹金給打死了。
他雖然被附身,可他的身軀是實打實的血肉之軀,哪能經得住趕山鞭的硬度。
可那小鬼身手有點靈活,我一忍讓,他居然能壓著我打,那就不是留不留手的問題了,而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了!
全神貫注握著趕山鞭,我大吼一聲上前,對著“曹金”就是一個DNF裏的跳斬!
“曹金”沒想到我突然變得這麼猛。
一時大意,被我一鞭砸在肩膀上,節節後退。
我趁機上前,趕山鞭雨點般落在“曹金”身上,沒一會兒就打的他嘰嘰亂叫。
沒錯,正常來說,被怨靈附身後,人如果挨打,怨靈是不會有痛感的,可這怨靈是“曹金”的孩子。
兩人血脈相通,自然能一起感到疼痛。
“嘰嘰!”
曹金發出憤怒的叫聲。
一時間,貨間裏陰氣大增,貨架上那些已經廢棄的瓶瓶罐罐,居然跟活過來一樣,齊刷刷朝我飛來。
臥槽,這也太魔幻了吧!
我嚇了一跳,抱著腦袋就四處躲閃,但還是躲閃不及,被好幾個玻璃瓶砸中,頭破血流,眼前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