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顧惜，我的一生很短暫也很灰暗，我一直是那個被人拋棄被人厭惡的存在不是嗎？
這是我在遇見師姐前的想法。
隻有師姐告訴我，原來我並不是那個被拋棄的人，我也是可以被人寵著被人愛著的。
師姐大抵永遠也不知道她對我而言有多麼的重要，如果沒有她，我想我也不會是一個完整的我。
所以，從滅神陣跳下去，把師姐換出來我是心甘情願的。即使她已經變了模樣，但是我知道，這個身體裏麵的靈魂是師姐，雖然我不太明白期間發生了什麼，師姐為什麼突然成了神。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是想竭盡我的所能去守護師姐，隻要師姐開心，我就開心。
隻可惜，師姐，惜兒再也不能陪著你，再也不能守著你了。
那個洛玖應該會對世界好的吧？如果不對師姐好的話，她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隻是……隻是……
師姐，下輩子，我希望我能早點遇見你，能夠是個男兒身……
再見了師姐……
*
聚仙門要招人？去了能修仙？
隻是……什麼是修仙？
直到我被帶到那石階下我也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應該要做什麼。
“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點爬上去？！”顧華瞪了我一眼，眼中的厭惡是一層不變。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她雖然是嫡女又怎麼樣？也不是不受寵嗎？她的母親無非就是占了個嫡妻的名頭，但是那個男人可不是個定心的主。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眼中女人不過是個附屬品，他泄憤的工具，在他心裏最重要的是顧家在帝國的權勢，為了這個其餘的他都可以舍去。
大概隻有我那個傻傻的娘親才會信了他的花言巧語，被他哄騙到了床上，為他生下我，結果還是被他毫不留情的送給另一個強權當做禮物。
真是……
可悲呢。
即使是我的母親，我也不同情她。
“惜兒，惜兒，母親隻有你了……隻有你了……”強權玩夠了，自然就把她丟回來，但是她這會兒早就被采補的不成人形，美貌失去了，自然沒有人會在意她，於是她隻能每天扯著我說著一些癡言癡語，她眼中閃動的是瘋狂的神色。
我知道，她也未必愛我，但是我還是留戀於她偶爾清醒時看著我想時候那充滿憐惜的目光。
因為沒有人會憐惜我，在這偌大的府上，我就是一個被人欺辱的存在，仿佛隻要欺負我，就能平息他們心中的扭曲，就能讓他們產生快感。
當然，起初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為此吃了不少苦頭，後來我學會了附小坐低，學會了沉默，不去反抗不去掙紮，因為反抗和掙紮更會激起他們心中屬於暴虐的種子。
劣根性啦，誰不清楚呢？
“知道了。”我點頭，但是望著那遙遠不知道盡頭的階梯我卻有些顫抖，我不知道聚仙門是個什麼地方，但是我知道修仙。
“你不會在想著自己能成為仙人吧？哈哈哈哈！”顧華笑的很囂張，眼中充滿著不屑。
我抿唇，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還是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你就是個biao子生的雜種，你也配？”顧華見我的木頭樣子，大概是覺得無趣，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然後我落在了後邊。
“小姑娘，你莫要放棄，爬上去就能見到仙人，說不準你就能成為他們的弟子呢？若是成了弟子，那你日後也是仙人，仙人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一個在石階邊上的賣著茶水的老婆婆拿了塊糕點遞給我，然後眼中帶著點同情的對我說。
“可以救人嗎？”我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一塊糕點，我小心翼翼的接著，不敢浪費。因為，顧華可不會好心給我準備吃食。
“當然！仙人還有什麼不可以的！”
仙人無所不能……麼？
我望著遙遙石階，一時間竟然特別想要去試試。
興許……興許我就可以呢？
而後，我真的爬了上去。
我想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了，因為正是因為我的堅持，我見到了師姐。
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師姐。
“會的，你可以修煉的。”她非常肯定的回答我，雖然後來我知道，隻要能登上石階的人都可以修煉。
但是，我還是很感動，因為師姐的肯定，給我了莫大的自信，也正是因為她那麼的堅定，才讓我那麼的相信她，才讓我知道，原來我可以被人視若珍寶的護著。
但是，當我看到上麵三成的靈根純度的時候，我仿佛世界都灰暗了，好不容易我的世界裏出現了一點點的光，但是下一瞬這光就灰飛煙滅了。
我呆呆的看著那三成的純度，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下意識的看向師姐。
師姐一點兒也不在意的對我笑，然後她又牽住我的手對我說：“走吧，師姐帶你回去。”
那個時候我的眼前再也看不見其他人，眼中隻剩下她溫柔的目光，溫柔的語氣，還有她牽住我的溫熱的手。
師姐……
我眼眶有些發熱，有點想哭，這是我第一次明白，原來被人這麼堅定的護著會是這種感覺。
我要修煉！再怎麼差勁我也要修煉！我還小，我可以慢慢來！我總能一點點長大一點點變強，一點點的……保護師姐！
我想，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保護世界的念頭就在我心底種下，至此之後再也無法拔出。
後來師姐很忙，師姐的修煉很快。
我也聽到了很多關於師姐的事情，比如她喜歡百裏浩辰，比如師姐是個惡毒至極的人。
前麵那個我無法考證，因為師姐對於大師兄的態度簡直不要太冷，我雖然不明白什麼算是喜歡，但我也清楚，師姐這樣的，絕對不是喜歡就是了。
而第二個，每次聽到我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簡直是一派胡言！師姐分明是個溫柔至極，直來直往的人！哪裏來的惡毒？哪裏來的善妒？
不過後來我到明白為什麼師姐的名聲會是這個樣子的了。
多虧了那個蕭妍華。
其實我知道她，她就是帝國的郡主殿下，而我的大師兄，百裏浩辰就是帝國的太子。
不過這和我沒有關係，在我心底，顧家對我而言隻是一個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待過的地方，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了，所以，報複回蕭妍華的時候我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她會知道是我幹的然後遷怒於顧家。
當然，這是後話了。
我一直都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師姐身上似乎有著數也數不清的秘密，師姐是疼愛我的，我知道，因為我從師姐看向我的眼神中讀出來的隻有關心和愛護，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所以，我不在意這些。也不在意師姐包括對我也有所隱瞞，但是我知道，師姐不會害我。
我隻是痛恨自己，自己為什麼可以修為這麼差勁，修煉這麼緩慢，這麼的給師姐拖後腿……如果我可以在強一些，師姐大概就不會受人欺負，大概就可以從心所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