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弟,有人跟著我們,你從哪裏開始發現的?”
左昌悶著聲音回答他:“就在剛才,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躲在後麵,為了不被我們發現,每走一百步左右就換著人跟隨,真是把我們當猴耍。”
“有長進,不過還是晚了,咱剛進入旌德縣,就被這群人跟蹤,你還需耳聽八方,眼觀六路。”
左昌被說的臉一紅,沒想到敵人早就發現商隊,他卻到這裏才發現,以後要和江臂通學習更多反追蹤技巧。
商隊抵達旌德縣郊區,這裏人流量稍微多點,也看見一些已剃發明軍士兵,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明人打扮。
商隊馬背上都是一些調味品以及一些治療跌打骨傷草藥,但是有一匹馬背的是金銀財寶,這是為勾引冷連海上鉤誘餌。
商隊在城門口被攔下來,十幾個士兵在城門口檢查入城人群有沒有攜帶武器。
左昌看了江臂通一眼,見他神情自如,很自然走在前頭。
城門口下,祝堅早就帶人在這裏等著,他瞄一眼江臂通,隨意問道:“你們這麼多人,進城幹什麼?”
“小的帶了點跌打骨傷草藥和一些調味品,想進城換一些糧食,還請大人讓小的入城,這些是孝敬您的。”江臂通神不知鬼不覺把一封銀子悄悄塞進祝堅胸懷。
祝堅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大手筆,一下子就給了五十兩白銀,態度大轉變,對江臂通客客氣氣,和藹問道:“進城後不要鬧事,太陽落山全城宵禁,都記著點。”
他拿著銀子轉身離去,不料卻被江臂通拉住衣袖,他警覺回過頭來,江臂通趕緊附在他耳邊說道:“我們是趙大人的人,我家大人有要事想和冷將軍商議,特讓我前來商洽,還請大人引見。”
“哪個趙大人?”
“池州”
兩人片言片語,就完成身份互認,祝堅頭一歪,示意江臂通跟著他,祝堅也擔心江臂通等人是混進來探子,所以自帶他一人去見冷連海,左昌和其他人被安排在一所空軍營中,以防作亂。
很快江臂通就被帶進一間小房子,他把隨身佩戴短劍交給祝堅,祝堅接過短劍後,讓他在這裏稍等片刻。
他出去和冷連海說道:“他說他是池州府趙晃的人,不知是真是假?”
冷連海聽聞後大驚,他和趙晃以前都在北直隸擔任遊擊,北方明軍被大順軍擊敗崩潰後,兩人死裏逃生,投奔南京小朝廷後,分別被任命池州府和徽州府武將。
清軍鐵騎南下,兩人心生反意,蕪湖大戰明軍全軍覆沒,兩人幾乎是同時造反,帶領清軍追殺本地區不願意投降明朝官員,還私下約定暗號,隻要對上暗號,一方就要無條件答應對方軍事要求。
冷連海推開門,看著江臂通,想在他臉上看出破綻。
江臂通見過大風大浪,既不諂媚,也不高傲,滿臉平靜向冷連海作揖。
冷連海決定試探他:“你說你是趙兄的人,那趙兄給我帶的東西呢?”
江臂通不動聲色,趙毅煥早就交代沒有任何物品,隻有口頭暗號約定,他冷靜看著冷連海,一字一句說道:“和尚滿地走”
“尼姑庵裏躺
冷連海很快對出下一句,它不禁態度有所緩和:“果然是趙兄人,說吧,來我這裏做些什麼?”
“冷大人,我家大人鎮守池州府,不料前些日子從太平府竄出來一隻反賊殘軍,和本府吳賊合流,攻占青陽,石埭兩縣。”
冷連海打斷他問道:“這是趙兄份內之事,找和我沒有關係,我隻負責旌德縣軍務。”
江臂通不禁心裏罵了一句,叛軍果然都是些見利忘義白眼狼,不見兔子不撒鷹,趕忙說道:“這確實是趙大人分內之事,隻是趙大人和我說過,他與你是唇亡齒寒,生死與共交情,池州府反賊實力急劇增長,特別是距離大人您所在旌德縣較近石埭縣,已有反賊在此駐守,白天練兵,晚上築牆。實屬諸位心腹大患,趙大人想約定本月二十九,兩軍夾擊石埭縣,城破後城中一切物資,大人可盡取之。”
祝堅跳了出來,指著江臂通大罵:“你說得輕巧,我等怎知這話是真是假?我看你就是反賊派來細作,大人,屬下建議嚴刑拷打此人,不信他不說真話。”
冷連海心裏已默認江臂通是趙晃的人,他幹咳幾聲,祝堅立馬乖乖的閉嘴。
他問江臂通:“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小的叫江左。”
江臂通本想回答他的名字是趙毅煥,話到嘴邊還是臨時改變主意。便把他和左昌名字首字合二為一取個新名字,告訴冷連海
冷連海點點頭,但還是心存疑惑,便突然換了副麵孔問他:“你可認識趙毅煥?”
江臂通暗叫好險,還好沒有說他是趙毅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稍微想一下,故意做出恍然大悟表情。
“大人您說的是趙守備吧,大人安排他駐守九華山,給大軍做好突襲石埭縣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