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燁對此有些難以置信,雖說兩派針鋒相對,但也沒必要現在就掙起來。
既然璃木觀想先散一波錢財,那就隨他去便是,何必背著被反咬一口的危險,在此刻掀起爭端?
大概是注意到百燁的疑問,典長老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一絲隱晦的笑意。
百燁見典長老這幅胸有成竹的神態,他微蹙著眉頭看了看史町,又看了看宮玥,心中頓時恍然大悟,便低著頭微微一笑——
拍賣行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宮玥將拍賣錘放下,眉眼一彎朝典長老嫵媚一笑後,舉目環視廳內:“還有要叫價的嗎?”
“三十萬!”
史町麵色有些激動的喊出價格,然後轉頭有些慍怒瞪向典長老:“熾翼甲歸你,今日我就要這集氣法!”
典長老沒有搭理史町,他淡淡的與宮玥對視了一眼後緩緩將手舉起。
史町緊抓著椅子的扶手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盯典長老那緩緩舉起的手臂。他那焦急且含怒的神情下,隱隱閃過一瞬狡詐的得意。
“既然你那麼喜歡,它是你的了。”
史町眼見著那朝上身軀的手臂方向一轉,指向自己。他微微一愣,隨著目光轉向典長老那充斥著譏笑的臉上,他的麵色也由漲紅變得鐵青,全然沒有剛才那股散盡家財也要得到集氣法的氣勢。
“成交!集氣法由史町掌門,花費三十萬中階靈石拍得。”
一錘落定,宮玥酥麻入骨的聲音在拍賣廳中響起,一旁的女侍走到台上將集氣法撤下,換上另一件拍品,拍賣繼續進行。
“知道他輸在哪兒了嗎?”
典長老撚了撚他那稀疏的花白胡子,細縫似的小眼睛得意的看向百燁。
百燁微微頷首,低聲應道:“輸在了自以為是,和不懂見好就收。”
史町自以為典長老會故意與他作對,於是故意出大價錢競拍集氣法,以此勾引典長老陷虧損一波資金。
但這般淺顯的心思,典長老又怎麼會看不透?於是他將計就計,與史町競價。
兩人都是為了熾翼甲而來,手中的資金要拍下集氣法是綽綽有餘。而典長老故意隻加三萬,正好就撓癢了史町那欲求不滿的貪心,他便再次將價格提上五萬。
至此,典長老自然也不會再與他競價,畢竟他若再叫價,可就難保有沒有下一次的周旋了。
“我方才激史町多掏出的七萬靈石,看似不多,但難保不會成為他竟得熾翼甲的關鍵。積少成多的道理你應該清楚,你也應當知道這是一步險棋,所以切記不可貪心。”
“弟子謹記長老教誨。”
百燁微微垂首,他對典長老的這番話也是心折首肯。
兩萬三萬的謹慎提價,通常無法震懾到對手,所以總有人腦袋一熱爭搶叫價。而他們的資金,也是在這過程中慢慢消耗掉的。
百燁操持濟州派數年,已經見多了因為一時貪心而導致入不敷出,最終分崩離析的門派。
也正因為百燁看多了這樣的事,所以他在交易時能始終保證清醒的頭腦,即便稍有一些損失,也決不冒著危險放手一搏。
這樣行事看似少了些魄力,但這卻是人丁稀少財庫空虛的濟州派,存活至今的原因。百燁作為一個少年人,能始終不驕不躁做出正確的選擇,這般心性,也足以讓人敬佩。
“今日最後一件拍品,熾翼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