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因為天基閣對他的大肆宣揚，現在想殺他的人，都已經知道他的相貌。
也是因為如此，他離開天基閣時總要穿上鬥篷遮掩。
如此一來，到時候他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被抓住時，也有個合理的理由。
見百燁垂眸不語，方漠眉頭微蹙，剛要問話，便聽百燁再度開口：
“先生可還記得，那日我與火霜派截殺藥術師，是應和失敗的嗎？”
聞言，方漠目光一暗。稍一沉默後，他朝旁邊那幾人沉聲道，“你們先退下。”
幾人聞言一愣，他門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方漠，雖有些猶豫，但還是馬上離開。
畢竟百燁隻有淬形階，此刻還被禁錮，根本不可能對方漠造成威脅。
方漠瞥了眼百燁，彈指將他的手腳上的鐐銬解開，道：“有話快說。”
活動著手腳起身，百燁微微一笑，朝方漠拱手作揖：“其實，我是來談合作的。”
“合作？天基閣要與方家談合作？”
方漠眼眸微眯，冷聲道，“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不，不是天基閣，也不是方家。”
搖了搖頭，百燁話聲一頓，收斂笑容，正色道：“我要合作的，是極地坊。
而提出這個請求的，是濟州派弟子，百燁。”
對上百燁平靜幽深的目光，方漠麵色一滯，一時失語。
他回到盛音東州後，便了解過百燁的背景和經曆。
所以他也知道，百燁曾在天賜大會上陷害師門，為保自己進入天基閣的那段往事。
他畢竟已經活了幾十年，對這般背信棄義的事早已見怪不怪。
所以當他得知百燁幹過這種事時，並不驚訝，但總會有些惋惜。
但現在百燁對他說出這番話，無疑是推翻了先前的流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百燁麵色平靜，話聲卻擲地有聲，“我要除掉天基閣，複興濟州派！”
“......所以，你就故意跑到方家麵前，為的就是與我見麵？”
“沒錯。”
“萬一方家人直接殺了你呢？”
“憑他們，還殺不了我。”
“那你又怎麼能確定，我有能力從樂家堡人的手中逃脫。”
“就算您逃不了，我也會幫您逃掉。”
百燁笑了笑，他自己也感覺這番話實在大言不慚。
但若他此刻不展現自己有十足的底氣，隻怕方漠不會相信他。
畢竟若不是方漠在之前，就有能衝破那陣法的前兆，百燁也不會就此一搏。
至於那幾個樂家堡人——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們能救自己。
見百燁這般從容不迫，方漠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雖然現在看這年輕人氣息內斂，等級不高。但他可屢次從強於自己數個等級的敵人手下逃脫，甚至還能完成反殺。
而且之前他門在盛音東州首次相遇時，百燁被逼到絕路後，展現出的那瞬異樣氣息，讓他是在難以忘懷。
隻是瞬息之間，那股陌生且極具震懾力的恐怖氣息，即便他還是仙體九重時，都未曾感受到過。
在那之後，他與當時追殺百燁的珠靈修士也談論過此事，兩人都為這一瞬的氣息波動，感到心悸不已。
而今天百燁這般從容的站在他麵前，毫不在意的解釋著那些危險狀況。其底氣，是否來自於這股力量？
“你既然有這種手段，何必屈身於天基閣之下，又怎會向極地坊尋求幫助？”
“我若孤身一人，自然也不必待在天基閣。但我還有濟州派和眾多同門，我不能棄他們於不顧。”
“但據我所知，你是為進入天基閣，背叛了濟州派啊。”
“先生能保證，您聽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那你如何向我證明，你現在所言句句屬實？”
“很抱歉，我現在沒辦法自證。”
百燁直直的盯著方漠，緩聲道：“但不論您相信與否，在我說出方才那番話之後，我的性命，已經握在您的手中了。”
“你連證明自己不時與天基閣串通好的都做不到，隻怕你與極地坊合作是假，借此打進極地坊內部，為天基閣謀取情報是真。”
方漠搖搖頭，平聲道：“這種花言巧語，既說服不了我，也說服不了極地坊的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