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你不怕，但現在的你，還有這份膽量嗎。”
漆黑雙眸目光如炬，直勾勾盯住祖彪，百燁平聲開口，絲毫不因凶悍的一刀有任何驚惶動搖：“斷空山被天基閣壓榨這麼多年，早就沒了往日的底氣和力量。如今的斷空山，也隻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空殼子罷了。”
“我知道你這身硬骨頭寧折不彎，但你既然身為一宗之主，那必然要為整個宗門考慮。”
“你或許會選擇拚上所有，帶領弟子去爭一口氣，那你的目標也不會是五明宗，而是天基閣！”
祖彪粗重呼吸，連帶著臉邊的那圈絡腮胡也呼哧呼哧的顫動，他被百燁這番話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隻能微抖著嘴唇，瞪圓了雙眼怒視後者。
百燁沒說錯，他就算要真的要開戰，目標也不會是五明宗。
即便他現在正受五明宗的逼迫，但讓他處於這種無力反抗狀態的罪魁禍首，是天基閣！
“我最後說一遍，我是來與斷空山合作的，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百燁直視祖彪，淡聲道：“但你若消耗光我的耐心，那我就隻能用自己的方法達成目標。而這，應該也是你一直畏懼的吧？”
“五明宗背後的勢力，你想見識一下嗎？”
牙關緊咬，祖彪憤憤的瞪著百燁沒有作聲。
黎瀾拿到源城建宗許可這件事，一直讓他認為在五明宗背後，有一股未曾露麵的強大勢力支撐。
所以，他對於五明宗一直有著不小的警惕，同時也不願與其發生爭鬥——
雖然這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斷空山早已被天基閣壓榨的力量大減，一直在韜光養晦。
所以，不管五明宗有沒有強者依靠，他都不會選擇與其爭鬥。因為他不能保證，爭鬥過後的收獲能否抵得上他的付出。
畢竟斷空山一旦出現乏力之態，那麼周圍蟄伏已久的敵人就會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對他發起致命打擊。
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被一個剛建成兩年的小門派以武力相要挾，這若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他也晚節不保？
他就算再暴躁魯莽，那也算是自在了一輩子。在被碰上天基閣之前，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想到這裏，祖彪胸口一悶，狂湧的怒火猛衝上他的頭頂，險些將他的天靈蓋頂飛。
“冷靜下來了嗎。”
見祖彪沉默許久，百燁淡淡開口：“冷靜下來了，就看看這個吧。”
說著，百燁將一份資料放到祖彪麵前。
深吸口氣，祖彪放下手中的砍刀，接過資料看了看。
幾息之後，他剛緩和些的麵色，便又陰沉了下來。
百燁交給他的，是五明宗的一份交易賬目。
而這上麵與五明宗交易的勢力，他都十分熟悉——
這幾乎全是平常與斷空山來往較多的勢力，而現在，五明宗竟然與這些勢力有了交易？
眉頭緊蹙，祖彪稍稍一頓，抬眼看向百燁，方才不掩暴怒的雙眼中，此刻攸得藏著些陰暗凶意。
“你是怎麼聯係上他們的？”祖彪沉聲詢問。
他雖然沒有明麵上與五明宗作對，但出於忌憚和自保，他也做出了一些措施，壓製五明宗的發展。
但現在五明宗能聯係這些勢力，說明他的防範措施，已經崩塌了。
“怎麼聯係上的？”
百燁淡淡說道：“我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自然就主動找上門了。”
盛音盟會結束後，他還在盛音東州暫留了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裏，他不僅在修煉，也在為處理五明宗的事做準備。
黎瀾給他的情報及時且精準，讓他清晰了解五明宗被暗中壓製的困境，也方便他早早計劃破局。
說來斷空山的情況還真是越來越差，曾經這些被斷空山連接的同盟勢力，現在也都不再完全聽從祖彪的命令了。
話聲一頓，百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但如果你下的命令再強硬些，他們或許就不會這麼快來找五明宗了。”
祖彪聞言麵色一僵，剛欲開口卻見百燁起身道：“出去走走吧，風雨霧莊景色秀麗，可比在客房裏守著一地狼藉好多了。”
不等祖彪回應，百燁率先走出客房。
原本他還在想用什麼說辭讓祖彪出來，對方卻先將這客房劈成了兩半，這倒給他省了些麻煩。
在客房外稍作等待，便件祖彪陰沉著臉走出來，“現在風雨霧莊的人這麼多，你要跟我出去晃悠，是為了讓別人誤會，斷空山與五明宗結盟。”
百燁聞聲側目瞥了祖彪一眼——這家夥倒也不是黎瀾口中那般完全沒腦子，隻是不多罷了。
“我用不著別人誤會，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被誤會。”百燁邊走邊說道：“我剛到達雅山脈不久，這裏沒人認識關隱，你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