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9年4月13日下午15點48分
雜草叢生的荒涼街道上,無數廢棄的車輛幾乎被青苔所掩埋。
蒼天大樹從破舊的高樓中頂出,自然與末世景象融合交替。
一股冷風吹過大地,卷起漫天枯枝、沙塵,盡顯淒涼。
隨風而來的,還有足以刺激人神經的濃濃血腥味。
成群結隊的綠頭蒼蠅,在腐爛腥臭的屍體上盤桓叮咬。
當一隻身長三米的黑熊巨掌落下,被驚擾的它們一哄而散。
帶著滿身的腐肉碎渣,重新尋找著新的腐屍啃齧。
成千上萬的食肉動物在這末世廢墟中穿梭,侵徹骨髓的慘叫聲不斷地在這城市中傳出。
趴在車盤底下瑟瑟發抖的男子隻覺得上方一空,看著咬來的血口根本來不及躲閃。
越來越多的野獸開始加入其中,鮮血順著它們之間的縫隙浸透至了路麵,染紅了植被。
埋頭撕扯的灰狼耳朵顫動,扭頭看向身後,沾滿鮮血的嘴角叼著染紅的血肉,仰頭張嘴吞入,發出響徹天際的狼嚎。
“嗷嗚!”
小巷裏,男孩無力的癱靠在牆壁上,一麵石牆已將他所有退路堵死。
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斷裂處試圖阻止血液流出。
在他身前一隻巨大的黑色獵豹正漫步走來,它的嘴裏正不停咀嚼著什麼。
‘叮當’
一柄殘缺的軍刺從黑豹嘴裏吐了出來,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脆響。
“這已經是多少次呢?感覺百多次了吧?”
男孩絲毫不在意危險臨近,眼神渙散地盯著天空飄過的雲朵,顯得格外迷茫。
隨著一張血口的襲來,短暫的疼痛後意識陷入一片漆黑。
男孩名叫昊秤風,16歲,他的能力很強,但在這個時代也顯得格外可悲。
自從他第一次接觸死亡,他便發現自己無論在哪,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死去,便會複活回到生前的一個時間點。
就因為他的這個能力,從小到大他便獨自帶著唯一的妹妹在這末世中流浪。
他品嚐過太多末世的險惡,也見過太多人性的殘缺。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隻為了讓自己和妹妹活下來,可是這一次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
“呼!”
猛地睜開眼睛,躺在沙發上的昊秤風漸漸撐起身子,臉色十分難看。
濃密的眉毛下,深邃的瞳孔滿是驚慌之色。
額頭一滴黃豆大小的汗珠順著他英挺的鼻梁滾淌而下。
在他手腕的表帶上不斷跳動的時間:7點30分,重重鬆了口氣。
一張泛黃的城市地圖,就這樣平鋪在他麵前的茶幾上,除了街道外,依稀能在左下角看清南幹市城市地圖幾個大字。
為了得到這張紙質版的地圖,男孩幾乎花了三天的食物才從營地的商人那換來。
為了學會看圖,他又花了一瓶好酒,一包華夏香煙,甚至搭上了一次性命才從一狡猾獵手的嘴裏了解到了一招半解。
數息後,昊秤風吐出口濁氣拿起一旁有些尖潤的石墨塊在地圖上畫著叉叉標著數字。
很快整張地圖幾乎全被黑叉和數字所填滿。
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癱坐在沙發上的昊秤風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
上百次的重生,幾乎探遍了地圖上所有能用腳力到達的區域。
所有的路線,所有的辦法幾乎都被他嚐試了一次。
但那些野獸就像源源不絕般,將他一次又一次逼入死亡。
男孩右手捏緊,用力錘在水泥地麵上,龜裂開的裂縫猶如蜘蛛網線般,以拳頭為中心向外延伸。
抬起手用力抓住頭發,被陰影籠罩的臉上充斥著瘋狂和猙獰。
“哥?”
一聲輕呼聲響起,房間內的燈悄然打開。
這呼喚就像那微弱的光亮般,讓昊秤風滿是負麵情緒的內心湧入些許光亮。
還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