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葉曦月不知道段離突然說這話的用意是什麼，但還是馬上回答他了。
“據我所知，夫人也是生來富貴，身為丞相嫡女，像夫人這樣的家世，府內的下人入府之時都是簽了賣身契的，那便等於生死都由主人家說了算。就算是主子吩咐要他去死，他也不能有什麼怨言，普通世家都是如此，就更別說大皇子這樣的了……”
段離說到這裏，語氣微微一頓，半晌都沒再繼續。
葉曦月瞥他一眼，眉梢微微一挑，“段公子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段某想說，即便夫人真要宮中隨意挑一個下人試毒，也不會怎麼樣的。”
“是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明明諷刺至極，偏偏還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試探葉曦月。
葉曦月勾著唇角，輕輕哼了一聲。
“段公子何必說這麼違心的話呢？如果在我眼中人命也如此輕賤，隻怕公子這會根本就不會跟我多說什麼了吧？雖然我不知道公子真正的身份是什麼，皇後娘娘薨逝這件事，又跟你有幾分關係，但我看得出來，大皇子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你的眼神明顯是不讚同的。既然不讚同，此時何必再說話試探我？”
段離沒想到葉曦月這般直白，正想再說點什麼，不遠處腳步聲響起，他便再次噤聲。
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而且明顯不止一個人。
葉曦月循聲看去，祁旭堯走在前麵，而他身後，蕭烈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看到蕭烈的一瞬間，她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隻是表麵上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
段離也看向蕭烈，眼神中帶著幾分打量和審視，還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和葉曦月隔開了一點距離。
“將軍怎麼來了？”
蕭烈走到跟前的時候，葉曦月自然而然地走了上去，站在他身側，抬頭看他的時候，眼中全是溫柔的笑意。
她整個人就好像隨著他的到來而完全放鬆了下來，沒有之前的半分緊張和戒備，就仿佛隻要蕭烈在，就不需要再操心任何事情了一樣。
而身旁的這個男人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就伸手主動握住了她的手，將她那隻微涼的手完全包裹進自己溫暖的掌心。
手上傳來一股暖意，就好像一股暖流跟著流進了心裏，葉曦月彎了彎唇，看著彼此交握的手，眼底晃動的全是暖暖的笑意。
“陛下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過來找夫人。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蕭烈剛才進中宮的時候，正好聽到祁旭堯吩咐宮人去抓老鼠，不用想都知道是葉曦月想出來的主意。
再看著桌上那一碗微微泛黑還散發著怪味的血，就越發弄不明白她想做什麼了。
“做個小小的實驗，想驗證一點東西。將軍，那邊那位是段公子，你從前有沒有見過他，他是陛下的人。”
說到後麵的話時，葉曦月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說到“陛下的人”四個字的時候，卻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