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公羊子。
公羊子這人打起仗來是傻的!
據說,小時候放羊,財主家的大孩子欺負他,把他頭打破了,他還是跟著別人追,人家又把他腳打瘸了,他還是追,直追到了人家田裏,一口氣點燃了人家二十垛草樹。尤不放手,就在那火堆裏抓住那財主兒子,要拚命!
嚇得財主兒子跪在地上說:“我認輸!“
他說:“好!”
就又把別人頭打破,腳打瘸。
這下,美國鬼子碰上他,他要幹什麼呢?
“去吧!你們去吧!”公羊子對已全部沿著坑道退到河裏的老虎他們說。
老虎點點頭。
所有的戰士都含著,水蛇特別製造的出氣管,全部潛入了水裏,向下遊飄去。
隻有公羊子一個人傻乎乎地看著不斷越過橋,往山上去的美軍,還在嘻嘻地笑呢:“傻MB,趕死呢!”
最過分地是,他在拉響炸彈時,還對著河對麵的美軍迫擊炮手,肆無忌憚地吼著:“你們咱不上去呢!氣死老子了!”
河水在咆哮,槍聲響成一片,黃黑的毒煙也令美軍的迫擊炮手不敢靠近。
所以,他的吼聲美軍聽不到。
他隻得拉了那根羊鞭般粗細的繩子。
“轟隆隆!”
爆炸聲是從地下響起的,並不大。
整個聲響一直延續了幾分鍾。
所有攻到山上的美軍都聽到了這個聲響。
而且整個山體都在顫動。
接著,事情就起了變化,山體突然分蹦離析,滿山的石頭滾動起來。
石頭滾動起來的後果,當然是要砸到美軍,美軍於是也跟著石頭亂滾起來。
石頭和美軍滾在一起,頓時石頭撞擊聲,石頭和人肉的撞擊聲響成一片。
奧登奇怪地聽著通話器裏奇怪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黃黑的濃煙沒有散去,實在是什麼都看不清。
下麵沒有到山上的軍官竟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在山上的通話器都是古怪地撞擊聲。
所以,還是隻有公羊子一個人在笑,笑得遍身都在顫抖:“你在天上、地上炸,我當然隻能在地下給你玩了。”
伸手就要到腰上去扯羊鞭,原是要打個響鞭,發泄心中的快樂。
這一摸,摸空了,頓時破口大罵起來:“西納我的兒,公羊子一定要你給我陪個羊鞭,好好地抽你一盤!”
罵吧,翻身潛入水裏,向下遊順水飄去。
一陣風來,黃黑的煙終於散開了。
一個大好的石頭山已是千瘡百孔。
美軍好不容易收集攏部隊,死的到不多,頭破血流的,斷手斷腿的,瞎眼跛腳的,一時那裏數得過來。
西納爾氣得兩眼發黑。
參謀長搖搖頭:“這是什麼戰術?”
西納爾盯住奧登:“我不管你傷了多少人,我隻要老虎!”
老虎,哪去了?
地麵部隊別說老虎,竟然連一個遊擊隊的影子也沒看到。
山體裏顯然沒有地道,隻有山腳下有一條常見的河流。
沒有船,沒有運輸工具。
西納爾頭大了!
現在隻有看山口能活了。
山口能活正幹得熱火朝天。
他帶著一支八十六人的精幹分隊,穿著越南老百姓的服裝,一大早就出了門。
中午十分,他們來到了一個叫郎裏的村莊。
這個村莊不大,三麵被叢林包圍著,村莊前麵是河流包圍著的大片稻田和甘蔗林。
中午的太陽大了,村民們都回了屋,家家都炊煙嫋嫋。
偶爾有幾聲狗叫,幾聲嬰兒哭,或者幾聲不知天光白日的雞鳴。
山口能活對於共產黨那套工作已經研究了幾十年了,所以,幹起來,也是象模象樣。
他先在村四周放了哨,然後就直奔村中最大的房子而來。
村中最大的房子是村長家的。
村長叫陳農金,一個鑲著金牙,梳著分頭的四十歲上下男人。
他吃驚地看著這些端著槍的不速之客。
山口能活微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們是共產黨遊擊隊,你聽說過吧!”
陳農金頓時笑了:“哦!請坐,請坐!你們的同誌來過的,來過的!”
立刻又呼喚女人倒上水,掏出煙遞上來,一邊小心地道:“你知道,我們這是個小村莊,真的是沒有人能抽出來參加遊擊隊,就是美國人對我們也不感興趣。”
山口能活就笑了:“你是一個財主?”
“不,我也就是多一些田土。”陳農金更小心地說。
山口能活點點頭:“這樣,你把全村的人全部召集起來,我要給大家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