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做飯?”
郝大媽拿著一本小書去了廚房,大鍋裏添水,放上篦子,兩個饅頭蒸熱。
李栓柱啃著幹糧,不知道怎麼的,有些想大兒子跟大兒媳婦了。
“明天隨禮隨一塊,多不?”李栓柱又問起這事兒。
郝大媽抿了抿嘴,“隨兩塊吧。”
“那麼多?我記得十來年前咱娘沒了,她就給隨了五毛錢吧。”李栓柱有些不同意。
現在手裏是有些錢,但不能白給人呀!
郝大媽白了李栓柱一眼,“你懂什麼?巧兒不是要去讀大學了?咱家不得辦酒席?”
李栓柱恍然大悟,“對對。”
狐疑的看向郝大媽,“咦?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師父教育你們不能貪財占便宜呀!”
“你不是不讓我提我師父,你又提。”郝大媽給李栓柱一個白眼,“再說我這叫什麼占便宜?禮尚往來,應該!”
李栓柱沒話接,“禮尚往來”這詞兒不像是郝大媽能說得出來的。但想想倒也是那麼個理兒。
滿貫娘就是胖嬸兒,之前胖嬸兒說媒,關係網比較複雜,周邊十裏八村的跟胖嬸兒都有禮。
說來也奇怪,胖嬸兒平日裏身體不錯,幾乎連個頭疼腦熱的都不曾有過。
誰知道就臨走前的一晚上,又是咳嗽又是喘不上來氣兒。
滿貫跟滿貫媳婦要帶著去醫院,結果在路上人就沒了。
想著去醫院也是白搭,又直接把人給拉了回來。
就胖嬸兒離開,村子裏說什麼的都有。
得虧滿貫兩口子平常裏是個孝順的,不然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麼那。
現在大家多數認為,胖嬸兒是被什麼東西附了身,奪了命。不然誰會沒病沒災的,說沒就沒了?
村子裏的思想封建,這樣迷信的事兒不是一兩天了。
李巧陪著趙老太過來時候,滿貫家已經來了不少吊孝的。
趙老太給上了禮,跟李巧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邊有規矩,上禮的中午可以吃頓飯。李巧跟趙老太倒不是為了那頓飯,而是兩人從城裏走著過來,想休息休息再回。
“這不是李巧嗎?”說話的是小河村的莊秀娥,年紀跟趙秋鳳差不多。
李巧跟這人接觸不多,偶爾遇到也沒打過招呼。隻是聽說這人嘴碎,總是在背後說人壞話,看不得別人好。換句話說,就是仇富心裏極為嚴重。
“是秀娥姨啊。”李巧回了句,隨後眼神重新回到趙老太的身上。
趙老太對莊秀娥也多少知道點兒,剛想起身,卻見莊秀娥一屁股坐在了她身側的凳子上。
“呦!這不是趙家嬸子嗎?也是來給胖嬸兒上禮錢的吧?你們家現在發達了,都鄉裏鄉親的,不得多隨點兒呀?”
這人說的陰陽怪氣,本來院子裏站著的人就多,一時間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家隨多少跟你有關係嗎?禮尚往來,該多少就多少。人家滿貫叔還沒說什麼那,你瞎操什麼心?”李巧翻了個白眼。
趙老太也起了身,不想跟這樣的人繼續費口舌,準備離開。
“巧兒,我休息好了。你媽還在家等著咱吃飯,回去吧。”趙老太說了句。人家家裏辦白事兒,鬧起來不賺臉,趙老太也忍著暴脾氣沒發那。
“這麼著急走?我看是心虛了吧!”莊秀娥聲調拔高,意有所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