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汐在雲城的第二周。

她跟顧老夫人幾乎每天都去寺廟上香祈禱,但是,顧老先生的情況很不好。

顧南汐幾乎是日日夜夜走在醫院裏麵,氣氛格外的沉重,這種折磨將心底的希冀慢慢的吞噬。

顧老先生每天清醒的時間很短暫,有時候一昏迷就是一天,有時候蘇醒過來一個小時,或者..短短幾分鍾。

顧家除了顧玨顧景杭顧司承幾個人,很多外係的旁支親戚都來探望,被顧玨一聲命令擋在了外麵。

不允許太多人去打擾外公。

周六,顧老爺子清醒了片刻對顧南汐說想要見見夜黎跟星星,顧南汐幾乎是含著淚,“外公,等你好了,我讓夜黎跟星星每天都陪著你。”

顧老爺子知道自己的身體,年紀大了,快要走到盡頭了。

顧南汐走出病房,眼淚一下子湧出來,薄硯祁抱住了她,給向衡打了電話,讓他帶著兩個小家夥來雲城一趟。

今天顧老爺子的精神挺不錯,上午清醒的時候曬了幾分鍾太陽,顧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以前的往事,顧老爺子對她開口,“琳華,你讓薄家那個小子過來,我有些話要跟他說。”

顧老夫人點著頭,應著。

薄硯祁走進來,病房裏麵的消毒水的味道很重,他看著當年在商界叱吒封王的人此刻消瘦蒼老,手臂靜脈如同粗糙的樹皮一般,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

“顧老先生,找晚輩來有什麼事。”

“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薄硯祁目光淡漠,“真相?不論當年真相怎麼樣,您都參與過來,不是嗎?或許並不是您派人動的手,但是,絕對跟你有關係不是嗎?”

顧老目光有些讚賞,他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很難相信,你是那個畜生一般陰柔寡斷薄想南的兒子,你比你的父親手段更加的高明。”

“不敢。”男人眉心跳動了一下,即使自己的父親再怎麼不堪,做錯了什麼事情,可是,也不允許他人來詆毀。

“倒是您,背後的手段,也不見得多麼光明。”薄硯祁拉開了椅子坐下,“你恨我父親,恨我父親侮辱了您的女兒,可是,我的大哥跟母親是無辜的。”

他的目光冰冷,“您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後悔當做不做的更絕一點,把我也除掉。”

“是,我後悔了。”顧老的目光同樣的凝重冷漠,麵前的這個年輕的男子,城府極深,他想到了南汐跟著她的媽媽一樣,被薄家的人給欺騙了,活在自己編織的幸福中。

他後悔,當初要是早知道南汐以前跟薄家的人在一起,就應該讓她留在美國,一輩子不要回來了。

“你的父親,他該死。”但是林婉跟那個孩子,確實是個意外。

“他該不該死,您說了不算。”薄硯祁站起身,“你們顧家用這麼手段剝奪了南汐的記憶,不就是怕她想起來,想起來自己的母親被家裏趕出來,怕她得知了真相,現在的她如同一張白紙,讓你們隨意的渲染,她沒有以前的記憶,所以,她記不起來她的媽媽,她們沒有感情,她跟她的媽媽被冷家趕出來之後相依為命,感情深厚,若是她知道了,原來是你,把顧她的媽媽從顧家趕出來,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名譽,將自己唯一親生的女兒都能趕出家族,也隻有您老能做得出來了。”

他的話語裏麵譏誚如鋒芒一般,“我也想問您一句,後悔嗎?”

顧老麵色一變,病態蒼老的臉色僵硬了片刻,“既然你也知道,隻是我們的恩怨,跟南汐沒有關係,你既然娶了南汐,就好好的對待她。”

薄硯祁輕嗤一聲,“她是我的妻子,輪不到您來指教。”

病房外麵,溫度正好,陽光明媚,可是在病房裏麵,空氣凝重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