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依依在醫院這一躺就是兩個月,尹冥爵始終守在她身邊,跟她聊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尹冥爵就連公司的文件,也讓助理送到了醫院。
她手上的傷已經愈合,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那條傷疤在尹冥爵看起來仍舊是觸目驚心,這兩個月的時間裏,他每次閉上眼睛睡覺都會覺得害怕,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現在已經快到初夏了,透過病房的窗戶,溫暖的陽光灑落進來,照在尹冥爵手中的文件上,尹冥爵坐在病床旁低頭翻看著。
病床上的譚依依一瞬間仿佛動了一下,尹冥爵隨即抬起頭看著她,盡管這樣的事在這兩個月裏發生了不止一次,可他仍舊會放下手中的文件盯著她。
許久,譚依依也沒有動靜,尹冥爵心裏再一次失落,低下頭繼續看文件,隻是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她的手指動彈了一下。
“依依……”尹冥爵驚喜之餘柔聲喚她,雙眼緊盯著她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譚依依眼皮翕動,隨後緩緩睜開,看到坐在病床旁的尹冥爵,譚依依的臉上帶著陌生與疑惑。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我怎麼了?”譚依依幾個問題問得尹冥爵一愣。
她居然稱呼自己為這位先生?
尹冥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將醫生叫進了病房。
一番檢查之後,譚依依看著尹冥爵和醫生走了出去。
醫院走廊上,醫生小心翼翼的對尹冥爵說道:“譚小姐這種情況屬於選擇性失憶,昏迷期間,她選擇了忘記一些不想記住的人和事,不過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可以通過藥物和一些輔助治療恢複。”
尹冥爵沉默許久,譚依依最不想記住的原來是他,以及跟他有關的一切,心髒一陣刺痛,隨即平複下來,或許失憶可以讓他們回到所有事都沒有發生之前。
“我想知道有沒有抑製她恢複記憶的藥?”尹冥爵正色問道。
醫生一怔,愣神的點點頭:“有,但是這種藥需要長期服用。”
尹冥爵在醫生震驚和懷疑的目光中,確認了他要的的確是抑製恢複記憶的藥,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醫生也知道了尹冥爵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不敢多問,照著尹冥爵所說開了藥。
回到病房,譚依依坐在病床上,靠在床頭,看著頭頂的點滴瓶,始終想不起來發生過什麼事,自己又怎麼會在醫院。
左手的手腕上還有一條恢複得差不多的傷疤,盡管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她還是能從傷疤處看得出來,自己當時一定傷勢嚴重。
“依依,我剛才問過醫生了,他說你沒事了,隻是因為之前出血過多,需要多吃一段時間的藥幫助恢複。”尹冥爵帶著溫和的笑意走到她身旁說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譚依依看著他問道,在此時的譚依依眼裏,他隻是一個陌生人。
“你不記得我了?我叫尹冥爵,跟你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你這次被玻璃紮到手腕,還是你打電話跟我求救的。”尹冥爵說得若有其事。
譚依依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疤,是被玻璃紮到的?
“怎麼會被玻璃紮到?”譚依依疑惑的問道。
而尹冥爵則是嚴肅認真的編造了譚依依受傷的事,告訴譚依依,她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滑倒,正好附近有店鋪裝修,摔碎了玻璃,譚依依也因此受傷。
當時是晚上了,譚依依認為自己傷得不重便自己離開,卻在之後發現情況嚴重才打電話找尹冥爵求救。
聽著尹冥爵說得細節都毫無破綻,譚依依對自己受傷的事也深信不疑。
“謝謝你,不過我受傷了,我可以索賠嗎?”譚依依看著自己手上的傷疤,自己一定在醫院躺了很久了,要是不索賠,她哪來錢付醫藥費?
“你昏迷了兩個月,那家店鋪的老板已經來過了,給你付了十萬塊的醫藥費,看他道歉誠懇,所以我就替你做主沒有追究下去。”尹冥爵答道。
心裏卻是無奈,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可是能讓譚依依以這樣平靜溫和的態度和自己相處,尹冥爵卻又覺得竊竊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