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敏手疾眼快,衝上兩步抱住他傾斜的身子。兩名遊擊隊員也跑過去,拾起漢奸手裏的槍,用腳踢了踢他們的身子,見他們都一動也不動。俯下身用手一探,感不到氣息,驚呼道:“隊長,他們都死了。”
楊敏抱著昏迷的小寶,什麼?都死了這怎麼可能呀?才多大的功夫,這個漢奸被他徒手秒殺。看著懷裏的小寶,心裏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這時遊擊隊員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抬著小寶跑得飛快,轉眼間渡過鬆樹坡,消失在夜幕裏。
小寶在擔架上感覺眼皮很沉重,試著努力睜開,卻抵不過疲憊的倦意,漸漸地睡著了。留在腦裏最後的記憶,隻是掐斷脖子那一刹那,好像在那兒發生過。
天剛漆黑不久,楊敏幾人終於趕回四河頭暫住的地方。
五六個遊擊隊員見隊長他們擔著一個昏迷的人回來,跑過來搭手幫忙。心裏很是不解,非常時期隨時都可能轉移,隨時發生戰鬥,帶著傷員很不方便。還跟著那天見過的大狼狗,這樣很容易暴露行蹤。
一個遊擊隊員瞅了擔架一眼問道:“隊長,咋把他帶回來了?”
楊敏走了那麼遠的路程,正歇著還沒有回答,抬著的遊擊隊員搶先回複:“我們多虧了他,要好生照料,這可是一尊大神呀!”
“什麼大神?憑他與鬼子真槍真刀幹過,身受那麼多的傷,我們很敬佩他。照顧也是應該的,大神稱不上吧?”剛才問話的遊擊隊說到。
楊敏她們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小心地把小寶抬進屋裏把他蓋得嚴嚴實實,生怕冷壞了,又把火爐搬到床邊。
隊裏的遊擊隊因為天黑沒有看清,隻注意到抬著擔架。這時見隊長他們帶回了好幾支槍,都很興奮,忙問槍從哪兒搞來的,可不是嘛?又有五人可以使用上步槍了,隊裏基本人手一支真家夥,能不高興嗎?
兩名遊擊隊領著他們出了房間,留下隊長守在炕邊。告訴他們路上發生的事情,幾人聽後望著炕上躺著的小寶,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又看著堆放在屋裏的槍,真是一尊大神!得好好伺候。
楊大伯在他們離開時,備了一些草藥,有幾處還需要換敷。楊敏待屋子裏暖和起來,解開小寶的衣服,胸前交錯的傷痕,多處結痂的傷口有幾處還滲著血絲,心疼的、精細輕柔為他患處敷藥。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小寶漸漸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心中不禁又回憶起掐住漢奸脖子那一瞬間,腦袋劇烈疼痛。猛地坐了起來,嚇了守在炕邊的楊敏一大跳。
見小寶醒來,楊敏忙過去把藥端了過來,剛熬好的草藥很燙。輕輕地吹著碗裏的湯藥,用勺子盛起遞向小寶。
這情景是那麼的熟悉,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小寶心裏升起,刺激著他的大腦。望著麵前的楊敏,感覺是那樣的親切,仿佛似曾相識。紅紅的火焰映著楊敏那圓圓緋紅的臉蛋,是那麼的可愛。
小寶情不自禁俯下頭向她額頭吻去,這一舉動驚得楊敏差點把端著的藥掉在地上。頓時感到臉火辣辣的發燙,他咋能這樣?外麵有那麼多的隊員,要是被他們看到剛才那一幕,還不羞死人呀!抬頭望著他很迷茫的樣子、清澈的眼,純潔的表情,一時楞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小寶諾諾的說:“你剛才的樣子好像在我印象中出現過,影子是那麼的模糊不清。”
二十一世紀的泡妞台詞,三十年代的楊敏可沒有聽過。見他表情無辜,又救了他們,受傷之重,輕易的相信他的話。原諒了他剛才的舉動,何必與一個受傷失憶的人計較?想到這兒在心中升起一絲憐憫,他的戰友都犧牲了,也不知是哪支部隊的?家在何方?他是這樣的可憐孤單,有這樣厲害本領的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遲早有一天他將會做回自己,再次舉起勺子喂到他嘴邊。
小寶張口就咽了下去,對自己的冒失有些後悔。通過幾次見麵的回憶,這姑娘與自己應該不曾相識。是她救了自己,我是誰?以前的事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勾起一絲回憶,努力去回想就頭崩腦裂的疼痛,養好傷後得問問他們自己的情況。
於是小寶在遊擊隊精心細致照顧下,在這安下心來養傷。因為對他一無所知,無名無姓就暫時叫他吳號吧……
十二月的山西已步入嚴冬,寒風刺骨,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