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上一秒還歡笑著的男男女女下一秒就會露出醜陋的驚恐表情,哦,他們的表情真的很醜,想想那些扭曲的麵部器官。有些人可能會做一些無用的掙紮,而她會把這當做一種情趣,就像很多人喜歡粗暴一些的性愛一樣,她會緩緩地瓦解掉獵物的一切掙紮,就像捕食者感受獵物在爪子下微微的抽搐。
最後的最後,她會慢慢地享用,痛苦的嘶喊混雜著生命即將消逝的樂章,對她來說是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
之後,她會從容地跨過屍體,帶著滿足的喜悅,留下一堆白癡跟在後麵叫囂著“一定要抓住隱月”。
她的名字從來不會躲藏。他喜歡留下明顯的個人手法,像簽名一樣大大地標在每一個血腥的現場。而現在,她在逃跑,她要躲藏。
把頭泄氣般地往身後的牆上靠去,微微抬起的頭能看到小巷兩側的高樓把灰色的天空割裂成窄窄的一條。狹窄的天空,灰色的牆,地上滿是垃圾的散發著腐爛味道的肮髒小巷,身上是被汗水浸透的濕噠噠臭烘烘的襯衫,不用看也知道臉上也滿是灰漬,當年那個有著潔癖的小女孩看到這幅模樣一定會抓狂的。但,她現在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她恨恨地想向天上扔些什麼,但在出手的瞬間想起手中拿的是恢複她能力的解藥。他低下頭,看到紅色的解藥裝在細長的注射器中,脆弱地閃著微光。
她停了下來。
解藥,能力,恢複。
她有些顫抖地舉起注射器,端詳了幾秒後,決然地將針頭紮進小臂。疼,她呲了一下牙,她不喜歡疼痛,但這些他還能忍受。把解藥緩緩推進身體內後,她發泄一樣地把注射器狠狠扔了出去,之後又脫力地靠在了牆上。
過了很久,也可能隻是幾分鍾,她顫抖地伸出手,對著她對麵兩米外的一個空可樂瓶,心中微微地恐懼,害怕一切都是徒勞,而這種恐懼在幾秒後可樂瓶紋絲不動後幾倍地加大――但是,但是,就在他快要失控尖叫的時候,可樂瓶在地上扭動了幾下,之後順從地飛到了他的手心。
那一刻,她安心地幾乎要流淚。
“Hey!你還好嗎?”
突然從他右方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猛地轉過頭去,剛才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可樂瓶上壓根沒注意到附近有沒有人!她的手瞬間緊握成拳頭。
一個人蹲在那裏。那是一個黑發男人,十七八歲,圓圓的毛茸茸的頭發,很英俊的五官,略矮的身材,穿著簡單的外套。
“你還好嗎?”那人又問了一遍。危機感在短暫的失神後再次回來,她不知道那個人看沒看到自己隔空將可樂瓶召喚過來,她不知道。
大腦裏幾種解決方案迅速地成型、審核、評估,但忽然他看到不遠處的人歪了歪頭,有些疑惑的樣子,之後依然蹲著猶豫地向前挪了一下,說:“嘿,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