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急診科的人就已經候在那裏了。十五分鍾後，有個年輕的醫師走了出來：“誰是病號柳夢姣的家屬，過來簽一下字。”
許林愣住了，現場隻有他一個人。可是，他又不是病號的家屬。於是，他站了出來：“病號家屬不是我，他們都不在。”
“那，你也過來一下子吧，病號還有意識。如果需要溝通的話，還是有可能的。”
許林走了進去。透過層層的紗布包裹，他看到了柳夢姣。柳夢姣看到了他，心裏也很激動。
她用淚眼模糊的眼神示意，叫他過去。許林伸過了耳朵，柳夢姣道：“這個字，你就來簽吧。”
“我是怕萬一……”向下的話，許林也不敢說。
“沒有什麼，萬一我，下不了手術台，我的家人，也是不會怪你的。”柳夢姣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到了最後，好像已經死過去了一般。
“唔，好，好的，我來簽！”許林下定了決心。他的手一狠，許林兩個字也就簽出去了。
年輕的醫師相當禮貌地請許林先出去待避一下。
許林問道：“大概要多久？”
“這個嘛，不好說呢，要看病號的情況。好，就這樣吧，有什麼事，咱們可以在微信上溝通。”年輕醫師說話，那可是相當的專業。
許林就在手術室外等了下去。不大一會兒，大概也就五六分鍾的時間，年輕醫師兩手血汙地走了出來。
剛看到許林，對方立即就低下頭去：“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
已經盡力，不去談別的事情，在醫界已經是相當的有名了。許林聽了，腦子裏麵嗡地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度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還原封不動地站在那裏。他朝手術室那邊看去，裏麵的人還在來來回回地忙碌著。
像是在清理著東西。許林一看，二話不說就衝了進去：“大夫，不要，先不要收東西呀！”
年輕醫師走了過來，看到了許林，就接口道：“哦，是這個樣子呀。剛才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我們已經盡力了！”
顯然是在責怪的意思。許林聽了，也不爭辯：“大夫，我來試一次，我來試一次吧。”
看到現場的畫麵後，許林還是勇敢地提出了請求。年輕大夫搖了搖頭：“病號家屬，你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現狀就是如此，我們已經盡力了！”
已經盡力了，這麼地幾個字，已經成了醫師們的托辭了。許林搖了搖頭，大聲地道：“我自己來試一下。成功與否，我也不會怪各位的！”
“那麼，好，好，你來吧。不過，提前咱們先說好，一次，就一次的機會。過了那一次，就不行了！”年輕醫師也給許林的真情打動了。
許林走到手術台旁，看到的柳夢姣還是蠟黃著臉。這不是死人的臉色，這是人在奔向死亡時才有的表情。
他拉起柳夢姣的手，脈搏的確是很微弱，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許林對著那裏吹了口氣，輕聲地道：“夢姣，夢姣，今天你一定要緊持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