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帶領著那幾個人,在得得的馬蹄聲中,馳近了帳篷。許林非是不想過去,他是想留在這座山丘上,看後麵還有沒有人繼續地跟過來。
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明真相的人,在敵強我弱時,一般都會傾全力以赴。殊不知,這個樣子才是最愚蠢的!
他堅守在這裏,那幾個人就不敢恣意亂為。果不其然,絡腮胡子幾個人疾馳過去時,還不時地回頭張望著許林。
看到許林穩坐釣魚台,悠然自得的樣子,那幾個人的心中,自然也是惴惴不安的。試想,你去做某件事,背後總是有人盯著你,你的心裏是怎樣的想法。
帳篷那邊,看到有人來,已經包紮好的夏雪老公主動地迎了出來,盡地主之誼:“幾位從哪裏來呀?”
他的背後,是老師傅那飽經滄桑的眼睛。至於年輕些的張鐵牛,則是隱匿在帳篷裏,以備不時之需。
“哦,這裏是馬鬃山客棧麼?”絡腮胡子還是照例問了一句,“我們幾個,是從茫茫的阿拉曬過來,想在這裏吃住幾天,行不行?”
“吃可以,住就沒有地方了,得幾位自己想辦法。”夏雪老公早經看清了這幾個人的裝備。他們沒有像許林那樣騎駱駝,而是騎著高頭大馬。
這還不重要,這幾個人的馬背上,隻有水壺,根本就沒有出門在外的那種裝備,比如鋪蓋。
夏雪老公祖上就生活在這裏,至少也有五六代百來年的光景了。他的父祖被黃沙掩埋時他雖然很小,這裏的規矩和情況,他卻是爛熟於心。
很明顯的,這幾個人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來,老師傅跟張鐵牛他們的預料,也是完全正確的。
他隻是不能理解,還堅守在山丘那邊的許林是怎麼想的。他,又是怎麼把那麼幾個人放過來了呢。
“哦,這個好辦,好辦。”絡腮胡子說話間,就先跳下了馬來。既然這裏的男人不多,通共也就三個,那他們五個人也就不怕什麼了。
絡腮胡子下馬後,也招呼著幾個馬仔下了馬。之後,他一指帳篷那邊:“那裏,可以進去坐坐不?哥幾個行了幾百裏,這才頭一次見到有活人。”
“那,死人各位是沒少見了?”夏雪老公微笑著說。他並不是開玩笑,隻是用開玩笑的口氣在說話。
“那個麼,你是說死人?”絡腮胡子道。看到了夏雪老公的微笑,他點了點頭,又拍拍夏雪老公,“唔,漢子,看來你還真的是個本地人,知道些馬鬃山的規矩。”
“是的,是的,我是正宗的馬鬃山人。我的祖上,已經生活在這裏百五十年了。既然閣下知道馬鬃山的規矩,那咱們這裏的食宿,補給,也就是馬鬃山的規矩了?”夏雪老公問話時,心裏也是顫抖不已的。
那幾個人的腰裏,哪個沒有家夥?隻要有些個言差語錯,下一刻說話的,就不是人口而是槍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