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褚氏三少(1 / 2)

就在褚桓和郭然去往臨風園的時候,裴南秧早已站在軒窗掩映、玉欄朱榍的庭院之間,與一位穿著深藍色鳥獸紋勁裝、係著披風的年輕男子相對而視。

那個男人與裴南秧的年紀相仿,五官之間與褚桓有六分相似,但臉上的線條卻比褚桓硬朗了不少,顯得整個人剛棱冷厲、盛氣逼人。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裴南秧許久,尖刻的言語從他削薄的唇間冷冷溢出:“我當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原來不過爾爾,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法子迷惑了我家二哥。”

聞言,裴南秧並不著惱,她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道:“公子與我素不相識,一上來就這般出言無狀,也不知道是哪處人家教出的禮數。”

“你?!”年輕男子被裴南秧氣得青筋直跳,他扭過頭,對站在不遠處的一名侍女喝道:“素雲,你還不告訴她?!”

縮在一旁的素雲正在竭盡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猛然間聽見男子喚她,內心一陣悲戚,隻得上前幾步,對裴南秧說道:“這是府上的三公子,褚旻公子。”

裴南秧其實早就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她此刻聽罷,故作恍然大悟狀,微微曲身道:“三公子有禮了。”

褚旻冷笑一聲,劈頭蓋臉地問:“你和我二哥究竟什麼關係?”

裴南秧秀眉一蹙,什麼關係?真實的情況她自是不能說,朋友二字她著實不願說,若騙褚旻說是下屬或是路上萍水相逢,他又不會相信。於是,她思忖須臾,淡淡說道:“算得上相識一場。”

褚旻被裴南秧敷衍了事的態度激得火冒三丈,他怒不可遏地逼近裴南秧,高聲吼道:“相識一場?!那他憑什麼將你安置在娘親生前住過的院落中?!”

裴南秧聞言一愣,娘親生前住過的院落中?這間院子竟是褚桓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難怪今日褚桓安排她住處的時侯,下人們均是一副吃驚萬分的模樣,想是自兄弟二人的母親去世後,這園子就再也沒人居住過了。那既是這樣,褚桓為何要如此行事?這般做又能達到什麼目的?

見裴南秧不吭聲,褚旻怒上心頭,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肩頭。

就在這時,褚桓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響起:“阿旻,你在這裏做什麼?!”

聞聲,褚旻和裴南秧雙雙側頭看去。隻見褚桓正披著一件白色大麾,站在院門的地方。此時此刻,他目光清朗、眉眼溫和,滿頭的墨發用一根銀色的絲帶隨意綁著,在晚風中四散飄逸,端的是霞姿月韻、清冷無雙。

“二哥!”褚旻放下了伸向裴南秧的手,急急跑到褚桓的麵前,拉著他的胳臂前前後後看了幾遍,問道:“我聽郭管家說你在寧國受了重傷?現在怎麼樣了?可痊愈了?”

聽到褚旻的話,褚桓眉梢一挑,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身側的郭然。感受到了主子突如其來的眼刀,郭然尷尬一笑,往後退了幾步。

褚桓收回目光,將胳臂從褚旻的手中抽了出來,隨後他眼眸一彎,揉了揉自家弟弟的頭頂,笑著說道:“都是皮外傷,沒什麼打緊。倒是你,這次出征隨州,可有受什麼損傷?”

“我倒是沒什麼事,但我方兵士死傷不在少數,”褚旻臉色陰沉,怒聲說道:“隻是我萬萬想不明白,這次的計劃本是絕密,寧國怎麼會事先有所防備。若不是他們最後形成兩軍夾擊之勢,隨州城被攻下不過是早晚的事。還有成漢的糧草,為何遲遲沒有送到軍中?莫非,就是二哥這位送糧草的朋友向寧國透露了消息?”

“不是他,”褚桓搖搖頭,低聲說道:“他去隨州的路上出了點意外,所以才未能及時將糧草送到。”

“那這件事便匪夷所思了。我剛到隨州之時,城內雖隻有當地的守軍,但城防攻事,一看便是有所防備,否則他們根本拖不到援軍來的時候。這樣說來,難道是我們內部有了奸細?”褚旻眉頭蹙得死緊,恨聲道:“二哥,你是沒看見,這些日子大司空蘇翊每日上朝都會參奏你,開口閉口就是要求陛下對此次戰役的失利進行問責。我已經與他爭論過多次,可他這個不懂行軍打仗的文人,根本半個字也聽不進去,氣得我真想……”

“他對我的成見又不是一日兩日,”褚桓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截口說道:“這些事情你不用再管,你隻要將南衙衛府那邊安置妥當,別讓人鑽了空子即可,其他的事情我自有辦法處理。”

說罷,他側過身,目光一暖,看向了裴南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