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懋寧願去九峰,那裏自由,又有當地政府請吃請喝的,有一種當欽差大臣的感覺,在這裏,受一群女人的管束,很容易變成藥渣。德誌是沒辦法,幸虧身體還不算虛,受得了這種折磨,來自精神上的打擊,比來自肉體上的打擊更加令人感到痛苦。
劉小姐陪同香港辦主任結束了在宣恩的考察,圓滿地完成了各項任務,即將離開宣恩。臨走前,香港辦主任要和德誌談談。德誌感覺頭疼,一摸額頭,還有些發燙,不知怎麼搞的,竟然發燒了。
但是,發燒不能說胡話。那香港辦的小姐,來問問病人,合情合理合法,沒人追究,也沒有責怪。她說:“你是學法律的,不簡單,以前在律師事務所工作,那是好工作,你不要,偏偏來偏遠的山區參加農村社會發展工作,不簡單,不簡單,佩服,佩服。”
德誌搖搖頭,擺擺手,說:“這個沒什麼。我想挑戰自己,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每天都呆在城裏,非常無聊,空氣也不太好。水質也不好,不像在這裏,山清水秀。”
德誌很想說“人美”,怕她傷心,受到了刺激,印象就不好了。萬一受到刺激,德誌的工資就會受到影響。這樣一來,他就闖了禍。要知道,現在的劉小姐不是以前的劉小姐,她已經在變化了,在跟著齊老師發生著質的改變。因著她的改變,也影響了德誌的鬥誌,特別是上次那場車禍,徹底打消了德誌想通過個人努力爭取做到高級別的位置上的念頭,變得和大家一樣,隻要不撒謊,不亂說,不要背後論斷人,沉默是金就成。
尹懋搖頭擺尾地離開了宣恩,獲得了自由,又活了。輪到德誌在這裏受審,心裏不高興,加上生病,更是難受。她問得多,說得多,普通話,參雜了香港的話,說的人難受,聽的人著急。她渾然不覺。她說她妹妹在律師事務所,非常忙,有時候半夜三更打電話給她,說找到了案子的突破點,高興極了,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給她打電話,她在做夢,沒有想到這麼晚了,她妹妹還在工作,簡直太感到意外。時間一長,她就習慣了,律師的工作都是這樣的,很忙。
德誌不想過快節奏的生活,因為在香港,什麼都很快,連走路都要看書抓家時間看書,不能耽擱。另外,要想得到比較好的學習成績,必須要下苦功夫,不下苦功夫,不會得到好成績。
德誌在內地土生土長,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到了外麵,反而不適應。
黃主任說了她妹妹的事,對她沒有影響,她還是辦公室行政主任,其實,他更看重的,是香港的國際地位,金融中心,東南亞的明珠,亞洲的四小龍之一,如果將來能去香港生活,那該有多好。但是,這是幻想。香港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要說人才引進計劃,德誌還不合格。要想進,還真難。
別說香港了,有一年去深圳,還要什麼邊防證,德誌沒有,就買了一張假證,沒想到隻用了一次,德誌還感謝那賣假證的,解了燃眉之急,誰知道換了個關口,再去深圳的時候,就被武警查出來了,結果假證被沒收,還罰了款。
到深圳都要邊防證,甭說到香港要港澳通行證了。這是個證件橫行的時代,有證就有資格,有資格就有資源,有資源就會更有資格,有資格就又能換取資源,這是循環,為什麼窮者越來越窮,富者越來越富,這就是原因。
做假證的不得好死,可是,回過頭來想想,他們也沒辦法,被逼的,如果沒有人買,假證做了也賣不出去,自然就沒人再做。如果有人買,就會有人賣。這是真的。
德誌想,恨他也沒用,恨他他也不知道,繼續賣假證,說不定還和邊防站的人串通一氣呢,故意讓你嚐一嚐甜頭,知道你下一次進深圳就不是這個檢查站,因此,這次不抓,下次一定會查出來。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德誌吃了虧,再也不相信歪門邪道,知道那是死路一條,可能暫時嚐到一點甜頭,短暫的歡愉之後,就是漫長的痛苦。像糖衣藥丸,外麵甜,裏麵卻是苦的。
還有,就是這樣的試探引誘特別多,沒辦法一一枚舉。德誌不信邪,自然會減少不少煩惱。黃主任喋喋不休講她妹妹的故事,終於結束了。他想,這肯定是個圈套。要知道,她跟劉小姐都是香港人,一般說來,老鄉是要照顧老鄉的,不會偏向外人。這兩個香港人實際上在演雙簧,觀眾永遠被愚弄,實際上她們分工配合,相得益彰。
作為打工者,永遠弄不懂老板的心思,無論是工廠、公司還是慈善機構,當老板的永遠都是神秘的,打工者隻要聽指揮就行,不需要有多少創意,除非打工者搖身一變,成為老板,那才需要多動腦筋,怎樣挖空心思讓打工者甘心情願地為老板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