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梨全然沒想到會被頂撞一句，登時就愣住了，驚望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想開口時卻被她攔在喉嗓間。
“他是什麼樣的人？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有真正了解過他嗎就說這種話！何梨，你過分了！”
唐知知脾氣算是極好的，長這麼大她還沒怎麼發火，她的心時常都是平靜的，但這段時間卻因為蔣執被誣陷的事，心裏會替他打抱不平，會替他感到難過。
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害怕輿論的人，害怕到一個右耳失聰需要戴助聽器都不敢讓學校的人知道，群眾言論的可怕，她不是沒經曆過。
一年前，蔣執的那個打架視頻在網絡瘋傳，當時不知有多少人對他人身攻擊，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挺過來的。
雖然她和蔣執的相處時間不長，但從很多事情都看得出來，蔣執他有教養、有愛心、懂禮貌，甚至……
唐知知想起早上乘公交那隻外翻的手心。
很紳士啊。
“什、什麼啊。”
何梨緩過神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開個玩笑而已，至於發這麼大火嗎？切，沒勁。”
她撇撇嘴，轉過了身，拿過桌上的垃圾，起身走向垃圾桶。
因為兩個女生的話題是蔣執，項川一直有心留意她們的動作。在聽見唐知知替蔣執辯護時，驚訝的同時還有些複雜。
瞧見那個叫何梨的女生朝這邊過來，他眸光不動聲色一閃，似是隨意地伸出條腿，將人扳倒。
“啊——”
尖銳女聲響起，何梨麵朝地摔下。
她滿臉怒火且怒氣衝衝地抬起頭看向項川，不想他有備而來，十分無辜地聳聳肩，笑得嬉皮笑臉。
“不好意思啊，開個玩笑，你不會介意吧！”
“你！”
何梨被氣得說不上話來，看了眼回頭的唐知知，麵龐因羞憤漲成蘋果色，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不顧地上的垃圾，轉身就要離開教室。
當著他的麵詆毀他兄弟，項川可不會這麼輕易把人放了。
接著，他便看似好心提醒地開口道：“哎等等——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不要隨地扔垃圾。”
何梨腳步一頓，回頭，瞪了項川好半天，最終還是受不了他那看似親和卻警告滿滿的眼神，乖乖回去把垃圾攥進手裏，狼狽不堪地離開了。
看著女生氣急敗壞逃離的背影，唐知知心中莫名生出絲絲不太好快感，卻不是為了她自己。
項川輕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像是在討要誇讚。
“怎麼樣知知同學？我給力吧！”
唐知知彎唇淺笑，臉頰兩側的兩顆淺淺的酒窩隱隱若顯。
“給力。”
項川張了張唇要說什麼，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止住話音，轉眼看去。
唐知知隨後。
蔣執步伐均勻有致地向他們靠近，俊美無濤地麵孔依舊冷淡清雋，兩臂垂在身側，左手拿著一個裝有東西的塑料袋，右手則用食指將汽水易拉罐拉開，抬起胳膊抵在唇間喝了口。
唐知知見狀，瞳眸不由睜大了些，不自覺地冒出一句：“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項川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點頭：“是啊。單手開易拉罐是不是很帥？”
唐知知動了動唇，下意識地想要回複‘很帥’，好在蔣執的接近將她心緒拉回，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她轉回身子，移動椅子，十分熟練地在背後騰出片空地，方便蔣執回座位。
卻不想蔣執沒有立刻進去，反而在她身側停下，把易拉罐放在她桌上，然後從塑料袋中一瓶礦泉水放到她眼前，剩下的一瓶則遞給項川。
她緩緩的抬頭說了聲“謝謝”，兩隻手握住瓶壁，一愣。
是常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