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問：“怎麼了？”
雖說蔣執臉色陰得不是特別紮眼，但近看還是能瞧見他眸底暗湧的晦澀情緒。
蔣執沉靜幾秒，出聲後，聲線無意冷淡了幾個度。
“你經常一個人乘坐擁擠的公交？”
少年突如其來的話題讓唐知知一怔，而後搖頭否認：“不是，我剛搬來安城不久，坐公交的話，今天還是頭一次碰著這麼多人，以前在錦城基本都有座位坐。”
蔣執點了點頭，目光轉移，麵色恢複如常的冷淡鬆散，沒有再開口的打算。
見了，她略有不解地看了他幾眼，到底沒說什麼，跟在後麵前往學校門口。
……
“叮——”
早自習結束，高三三班的大部分學生都頂著兩個黑眼圈，滿臉困倦地趴在桌麵，瞌上眼小憩。
今天的蔣執少見沒有同大眾一起趴桌睡覺，他半垂著眼，左臂撐頭，右手轉筆，薄唇輕抿，不知在想什麼。
唐知知正握筆做班主任拿給她的幾張試卷，越寫到後麵字墨就越發細，她堅持把一整段文字寫完，抽出書包，低頭一一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最先就是從家裏帶來的蜜桃味牛奶。
後麵無聊到吹口哨的項川，餘光瞥到前麵的粉色包裝的牛奶後，眉峰輕挑，隨後揚起獨屬於他的笑容，樂嗬嗬地喚：“知知同學。”
“嗯？”唐知知回頭掃一眼，從包裏找出昨天買的筆芯。
項川的語速有明顯的變化，悠悠道：“知知同學你那瓶牛奶……喝嗎？”
意思是不喝就給他。
唐知知向來聰穎，瞬時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
伸手將牛奶後遞。
項川的臉登時就笑得跟朵花似得，燦爛到了極致。
他張開手，跟拿了獎狀一樣接過牛奶，低著頭，態度十分誠懇道謝：“謝謝知知同學。”
兩人都不曾注意到邊上那個麵容俊冷的少年。
彼時的蔣執早已停下轉筆的動作，微翹細密地眼睫半掩，薄唇微勾，黑眸中的笑意若隱若現，卻有點似笑非笑地意味。
蔣執眼眸微抬，裝是無意略過項川桌麵上的牛奶，眸光暗動，那隻掌骨分明的手重新拾起筆，轉動。
兩分鍾後。
“吱——”
椅腿在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
聲音不算大，但也不小，驚動了左耳靈敏的唐知知以及後麵的項川。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抬頭。
項川：“執哥你這是？”
“去外麵逛逛。”他沒想多解釋，隨口敷衍一句後抬起長腿。
唐知知眼疾手快地移動椅子。
很快，那道高挺偉岸地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
她低下頭，動筆在試卷上刷刷幾下，化學最後一道大題解決。她整理好所有試卷，整齊疊放在一起，站起身就要走。
項川沒忍住多問：“知知同學你這是要跟過去？”
她微愣一下，隨後搖頭，揚了揚手中的一遝試卷，輕聲淡道：“交卷子。”
“哦。”
他還以為她要跟著蔣執。
……
又過了幾分鍾，上課鈴結束的那一瞬，蔣執挺拔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麵容不改地清雋冷淡，左手依舊抄在褲兜裏，右手則垂在身側，手指間掛著一個透明塑料袋，裏麵滿是粉紅色包裝的牛奶。
項川見狀，不禁揚起下巴，表情驚望而詫異。
好、好多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