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05禦前會議(1 / 3)

對於平野弘良來說,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滿街上拋灑的,都是皇軍“玉碎”的痕跡,當他到達九龍憲兵隊的院子裏的時候,這種猜測得到了證實,因為院子中間,憲兵們正盯著一個人頭發呆,不用說,就是從不遠處的機場拋過來的。

“八嘎!”鈴木隊長大叫,憲兵們這才發現特高課長就站在那裏,趕快立正。

平野弘良一聲不發地轉出去,上車前往機場。

本來,他是想先到九龍憲兵隊了解下情況,聽聽距離現場最近的人的情況反映,但眼下的情景,這些人已經被震懾住了,因此不可能聽到什麼客觀的情況,所以他想到機場看看。

機場很快就到了,一個工兵小隊正在那裏清理現場,現場的情況令人慘不忍睹,隻能用人間地獄這個詞彙來形容。

“我好像是在月球表麵上。”他對憲兵隊長鈴木說道。

鈴木沒有講話,隻是眼睛紅紅的瞪著眼前的這一幕情景。還在冒煙的斷壁殘垣,燒焦的飛機殘骸和熏黑的機場大樓。

“手槍隊!”他瞪著平野:“這肯定是東江縱隊的手槍隊幹的。我要把那個譚輝抓住,吊死在這個大樓上!”

啟德機場的爆炸事件,震驚了東京日軍大本營。內閣會議上,陸相與海相在天皇禦座前爭吵不止,因為機場是海軍方麵的,而負責香港地區治安的是陸軍憲兵隊,香島特務機關長田原紀香被緊急召回東京,在禦前會議上進行解釋。

天皇是日本名譽上的國家元首,但天皇已經將大部分權利交給了內閣。這樣,在盛行“下克上”的日本政界和軍界,可以保證天皇的權威。但日本內閣的組織法本身就有問題,組織法規定,內閣軍方代表,必須是現役軍人擔任,陸相和海相都是軍方閣員,但隻要是這兩個人中間有一個辭去閣員,那內閣就在法律上站不住腳,隻能宣布解散,重新組織內閣。因此,無論是陸軍還是海軍,都可以在自己的要求沒能得到的時候,辭去閣員的位置,令內閣垮台,這是日本軍界“下克上”的法律基礎。事實上,日本當代右翼分子在解釋入侵中國是“滿洲事變”、“中國事變”不是有意侵略中國,將九一八事變解釋為日軍為了保護中東鐵路和七七盧溝橋事變日軍為了尋找失蹤的士兵進行舉例說明的時候,就會列舉當時在東北和華北,日軍的人數很少,隻是在這些事變發生以後,日軍才從國內調集兵員的事實。我們的史學家很少對此作出反駁的原因是沒有從日本軍界傳統的“下克上”角度來反駁。這些右翼軍人為了促使國內發動全麵的對華戰爭,故意製造衝突和地區規模的戰爭,造成戰爭已經開始的事實,拉整個日本投入這場侵略戰爭。“下克上”在日本由來已久,早在幕府時期就有很多例子。天皇在日本人心目中,與其說是國家元首,不如說是一種精神或者宗教的象征。

因此,天皇禦前會議,不如說是一種形式,就是在空蕩蕩的天皇禦座前,舉行內閣會議,有禦座在,等於天皇親臨聆聽,對會議的決議默許。

因此,天皇在某些程度上是被綁架的,他的個人見解或者意誌也在不斷地被軍人們強奸。隻是到了戰爭末期,軍人們紛紛剖腹,殘局不可收拾的時候,才以天皇的名義下達了投降命令。這也是日本人為什麼此前從來沒有聽到過天皇的廣播的原因,這也是美軍占領日本以後,遠東軍事法庭沒有將天皇列為戰犯的原因。但是,天皇在那時,無疑是幫凶。

無論是法律還是道德,負有特別身份分的人,不作為就是犯罪。

他沒有製止戰爭。

此次的禦前會議,主要討論太平洋戰場的形勢,美軍在太平洋上已經開始轉為反攻,新型的大型戰艦,尤其是航空母艦大量下水,遭受重創的太平洋艦隊眼看就要恢複起來,日軍正在計劃對中途島發動襲擊,奪取這個太平洋十字路口。因此,一著不慎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山下奉文將軍率領的第五軍已經占領新加坡,正在對當地進行徹底的“清洗”,鞏固這個遠東最重要的戰略要地。日本戰爭最高指導會議的六名成員都到齊了。

當討論香港問題的時候,一位禦前侍從官將田原紀香召入會議大廳。

在飛機上,田原機關長已經將香港的諜報工作製作了一份彙報大綱,她簡要地向戰爭指導會議的大臣們彙報了日軍占領香港以後的諜報工作進行情況。

彙報完了,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請提問吧!”

海相先開了口:“田原機關長,你彙報的內容有兩個分類,第一是針對英國和盟國在遠東活動情況的,另一個是針對重慶方麵的。針對延安的沒有。而從香港發生的反日抗日情況來看,主要的敵人是延安方麵的共產黨遊擊隊,具體到香港和華南地區,主要還是共產黨東江縱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