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梅珍姑娘啊,請進來請進來!”
老人熱情地將梅珍和譚輝他們迎進客廳,梅珍笑著給他們介紹:“你們應該認識的,這就是陳寅洛老先生,這是譚輝,港大吳楚南教授的養子!”
兩人都有些吃驚,譚輝莊重地給陳老先生敬禮:“陳老先生,您的氣節,令人敬佩,在下譚輝,東江縱隊港九大隊手槍隊隊長,給您敬禮了!”
“哦,不敢當不敢當!”陳老先生也很高興:“譚輝,我早就聽說過你了。吳教授我不熟悉,但是我為他有這樣一個養子感到高興啊。”他拉住譚輝的手:“爆炸日本巡洋艦、爆炸灣仔日本人住宅區,爆炸啟德機場——幹的漂亮!”
“陳老先生,您身體還好吧!”譚輝問候。
“還行,”陳寅洛老先生笑道:“能看到鬼子投降,你們就放心吧!”
梅珍給侯三和楊大力介紹:“陳老先生是國內外著名的學者,連日本學者都十分敬仰,專門給日本軍部寫信,要求占領香港的日軍不得刁難陳老先生,日本兵還給陳老先生送來了糧食呢!”
“國人有誌,不吃嗟來之食!”陳老先生說道:“何況是日本人的糧食。”
譚輝說:“實際上,陳老先生不必認真,日本人的糧食也是糧食,就是吃了,也是給他們的後勤供應增加點壓力,你不吃也是日本人自己吃了。”
“年輕人,這你就不懂了,這是氣節!”陳老先生說。
譚輝笑道:“開個玩笑,我知道的,他們就會利用這一點大作宣傳。”
譚輝問道:“陳老先生,我們東縱一直要護送您回內地,您怎麼不願意回去呢?”
陳老先生點點頭:“關於這一點,我的想法倒是和你一樣。我老了,已經為抗戰做不了什麼事情了。在香港,還餓不死的情況下,做點學問,將來也給後代們留下點東西,香港的圖書資料還是比較完整的。我回到內地,也是給國人增加負擔,我又不能扛槍打仗了。”陳老先生說著:“另外,我的目標也太大了,日本人原來在我門口設了個崗哨,上禮拜才撤了。我估摸是因為你們經常襲擊崗哨的事,他們覺得為我這樣一個老棺材瓤子站崗死兩個人劃不來。但是日本憲兵隊有個鈴木隊長,每個月至少要過來‘拜訪‘一次,我要是走了,可能會暴露你們搶救文化人士的渠道,我想,反正他們不敢惹我,就在香港呆著吧。我就要看著那 磯穀廉介投降!”
梅珍說:“譚輝,我已經和陳老先生說過了,你不是要了解日本忍術的情況嘛!”
譚輝問道:“陳老先生了解日本忍術?”
“稍稍有些研究!”陳寅洛老先生說:“不敢說了解,但我在日本期間,曾經就日本文化體係進行過專題研究。當時早稻田大學的兩位日本學者還協助我調查過關於忍者、忍術的情況。不知道對你們是否有用。”他說,“不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想對他們的那些邪門歪道多了解一些,對你們和日本人打仗會有一定的幫助的。”
“是啊,我們也是這樣想的!”譚輝說,“請您介紹下吧!”
陳老先生沉吟了一下:“不過,我的調查研究,主要是忍術的起源,流派和發展什麼的。這些都是學術研究用的,簡單地說一下吧!”
“好的!”梅珍說。
“日本的忍術,最主要的特點就是不擇手段的達到目的。”陳老先生說道:“從忍術的起源來看,都是一些勢力較小的大名,為了對抗那些勢力強大的大名——大名就是封建領主,豢養的刺客發展起來的。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已經成了一種獨特的行動手段。
“忍者使用忍術,這種忍術包含的方麵很多,有誌向方麵的,有意誌方麵的,同時也有技術方麵的。
“先說誌向方麵的。日本文化從中國儒家文化發展而來,但我們要注意的是,中國人的儒家文化中,日本人僅僅吸收了 ‘忠’,這種忠於領主忠於大名的文化傳統,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無奈,因為日本自有武士階層以來,武士需要投靠領主,才能取得生活的費用。一個武士,是不能參加勞動的,參加勞動的就不是武士。但因為連年征戰,一些領主破產或者被其他領主吞並,他手下的武士就成了喪家之犬,就是所謂自由武士或者流浪武士。領主在和平時期,也不可能豢養很多武士,因為豢養武士需要耗費很多的金錢。這樣,對於那些流浪武士來說,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尋找一個願意收留自己的領主,而那些已經被收養的武士,則懼怕那些流浪武士來取代自己的位置。忠於領主的口號就是這樣喊起來的,長久流傳下來,就形成了一種習慣。那些被領主趕出去的武士,往往選擇自裁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因此,在武士過多的時代,這種‘忠’隻是一種無奈之舉。
“忍術,是從武士傳統發展過來的。從曆史上看,曆史上的有名的忍者,單純從武藝方麵,是無法和那些著名的武士相比的,所以,必須有一方麵的特長,才能得到領主的欣賞。
“忍術之所以被叫做忍術,核心就是一個忍字,這個忍字要求忍者要拋棄一切傳統的觀念束縛,比方背後下手,下毒,竊聽,偷窺等,傳統上認為是小人之舉,被武士所不齒,但忍者看來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