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禮者,將以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昏義》
忙活了一天之後,親迎的日子到了。因未在都城的緣故,一切都從了簡,二老覺得有些委屈了女兒,但女兒喜簡不喜繁,二老也不再多說什麼。
女兒嫁人這麼喜慶的日子,應該是欣喜萬分的。
白荼穿著郡主托人送來的喜服,和同樣著喜服的佐鬱拜過了堂,給男女方的長輩端了茶,這才算大概結束了,等忙完這些也已是天黑時分了。
第二日同牢合巹,但十三姨因為有些要事需回去處理,不得不離開。二老也很體諒,連忙讓親家趕緊回去,這邊有他倆照拂,定不會出什麼差錯。十三姨笑著看了看兩位準新人,送了幾句祝福的話離開了。
同牢合巹是夫妻二人同桌共飲,準備好的臘俎(兔肉)、豚俎(豬肉)、魚俎都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湆醬菹醢等蘸料放在四周,稷黍在前,夫婦左右席坐,乃同牢。夫婦同用一樽米酒漱口,乃合巹。次日早拜長輩。
至此,禮成,婚定。
這日近晌午,白荼正做著飯,忽覺胸口一悶,有股熱流湧上,她連忙拿起手邊的布捂了一下。攤開布一看,上麵鮮紅的顏色令她越發不安。
她又吐血了。
白荼心道不妙,恐自己是造人暗算不慎被下了慢性毒。她心中仔細回想,卻也沒能想出個一二,隻好先給自己開個補藥補一補。
白荼皺著眉熬藥,好歹自己也是個醫師,怎麼連何時被人下了慢性毒都不清楚。
等等。
若說被下毒,應該是有仇人接觸過她才對……難道是那次?
白荼臉色一白,抓著扇子的手緊攥到發白。
——
濟水郡西村。
一老婦正在屋舍煎藥,麵上憂心忡忡。她的老伴昨日突然倒下,之後就一直發高燒,燒了整整一晚。
老婦歎氣,起身走近裏屋,剛走近床前,床上奇怪的景象嚇得她連連後退。隻見老伴竟麵色發青,口吐白沫,在床上抽搐幾下後便咽了氣。
老婦悲痛連連,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死的人就這麼沒了。沒過幾天,老婦也發了高燒,同樣麵色發青之後沒多長時間也同樣死了。
西村的人聽聞兩位老人都相繼去世,都覺得有些蹊蹺,來收屍的也覺得奇怪得很,但大家都當他們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草草處理了之後也沒有在意了。
令人恐慌的是,繼兩位老人死後,村裏又接二連三的死人,死狀都是麵部發青,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之後以詭異的姿勢死去。
村裏人心惶惶,都道是沾染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之後,順著河流而下的好幾個村落都相繼有人發高燒,也有死掉了一兩個的,事情越發嚴重,驚動了官員們。
“郡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顏兒看著村官傳來的信上的描述,心裏也有了幾分害怕。
“看著症狀,似乎是疫病……”女子眉頭緊鎖,盯著手上的信。
“疫病?!”顏兒大驚,“怪不得一個村接著一個村的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