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縣衙,華世宜剛進門就直奔廚房了。
“小姐。”路過的幾個差役對她喚道,華世宜點點頭,迎麵就遇上了華清如。
“世宜。”輕輕柔柔的女聲,廊簷下,女子身著藕色襦裙,青絲隨意挽起,卻難掩姿色,羽玉眉,瓜子臉,鼻梁挺翹,眼波如水,隻要她靜靜的站在那,就讓人覺得自慚形穢,不可逼視。
“姐姐。”華世宜撓撓頭,“我回來遲了。”
華清如微微低頭,用眼睛盯著她,就這樣看著,華世宜便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姐姐。”
“不要撒嬌了,快過來吧。”華清如搖頭歎氣,輕柔喟歎。
“好。”她跑了幾步,與她並排走著,見她的木桶裏放了些蜜酒,便道:“我猜今日一定有燉鰣魚。”
“既然都看到蜜酒了,猜到也不奇怪。”華清如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吧,今日怎麼回來這麼遲?”
“承彥哥哥回來了,去喻家坐了會,又去見舅母,不過舅母病又重了沒見著,是鴻熙送我回來的。”
“承彥回來了?”華清如點點頭,“他去遊學了一段時日,總算舍得回來了。”
“姐姐怎麼光問他,不問舅母。”
倆姐妹跨入廚房,華清如手腳利落的將鍋蓋掀開,氤氳的熱氣噴在了她的臉上,她優雅地揮了揮,將蜜酒倒了點在魚身上,“舅母十日有九日是病著的,不是我不想問,而是想看承彥跟我妹妹說了什麼,讓她臉紅啊。”
華世宜正忙著切菜,聞言一刀切到了手上,“哎喲。”
華清如忙放下鍋蓋,拿過她的手看了眼,“看來真的有事,都分心成這樣了?”
“沒有。”華世宜抽回手,自個吸吮了下。
“好,就當沒有,爹回來了,你把做好的菜端房間裏去。”
“哦,好。”
華世宜拿了托盤,擺了菜往屋內去。
他們父女三人住在衙門後院,地方不大,不過三間屋子一間書房,倒也輕鬆自如,華世宜來的時候,華慈正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搖搖晃晃昏昏欲睡。
華世宜路過低頭一笑,將飯菜在華慈的鼻子旁轉了一圈。
華慈果然鼻子動了動,睜開眼,便是女兒促狹地笑容,他手指了指她,“小機靈鬼,哎呀,今日一天跑哪去了。”
“不是說了麼,去踏春啊。”華世宜把菜擺到餐桌上,在給華慈倒了點小酒,“少喝點。”
“爹知道!”華慈佯裝生氣,蹙起眉頭。
華世宜淡笑,去點了兩支香給屋內的供桌上,拜了三拜道:“娘,今日爹如果貪杯,你可要托夢給他,好好教訓他。”
華慈一聽,吧唧了一下嘴巴,將正準備斟滿的酒杯放下,縮手縮腳的攏手入袖,“不喝了,成不成?”
“又不是我不讓你喝,是不是啊爹?”華世宜得意地問道。
“是是是。”華慈無奈搖頭。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華清如進了門,將剩下的鰣魚擺放好。
華世宜這才看到這條鰣魚極其肥大,不由道:“哇,這魚有點斤兩啊,上哪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