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纏綿悱惻,悠然不絕,仿佛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崔子安倒是很有耐心,一整日,他都在彈奏著這兩首曲子,一遍接一遍,不厭其煩。
這樣的存在感令華家人憋屈的很。
師鴻熙暴躁了幾個時辰,又被華世宜摁了回去。
“你怎麼忍得下去,叫人把他麻袋一套,丟河裏得了。”師鴻熙氣的雙眼發紅,帶著一股年少氣盛的狠勁。
左右屋內就隻有他們兩個,沒人會對他說這句話不滿。
華世宜老神在在地給他塗上藥粉,包紮傷口,滿意的點頭道:“複原的不錯,今天感覺如何?”
師鴻熙翻了個白眼,“我在跟你說崔子安。”
“我在跟你說你的手。”華世宜正色道。
師鴻熙歎了口氣,“就這樣了,你別管我的手了,說說辦法吧,總不能讓那小子這樣彈下去,我惡心的飯都快吃不下去了。”
“放心吧,時辰一到,自然就有辦法了。”華世宜將藥收好,擺放進了櫃子裏。
師鴻熙冷眼瞧著,嘴角劃起一股了然的弧度,“你是不是抓住人家什麼把柄了?”
華世宜扭頭,眼睛亮起,“還真是。”
隨後,她將尹靖雁告訴她的,一五一十告訴了師鴻熙,師鴻熙麵上閃過鄙夷,捂住了華世宜的耳朵,皺眉道:“這尹大人真是,她比你年長,怎麼什麼葷話都告訴你,什麼叫一夜纏綿?什麼叫脫衣解帶?什麼叫……”師鴻熙說不下去了,有些丟人。
“靖雁自小是跟師兄們同吃同睡的,她說話是葷了些,不過她又沒說錯。”華世宜眨了眨眼睛。
師鴻熙歎了口氣,“那也不能什麼話都跟你說啊,你到底是個女兒家。”
華世宜眼睛亮亮的,聞言笑了笑,“知道啦,嘴硬心軟,跟舅母是一個樣子。”
“去,跟誰撒嬌呢,惡心。”師鴻熙把她的手拍掉,“那你們是打算拿那個丫鬟做文章?”
“如今咱們還在船上,到了渡頭,他們要是將那個宓兒發賣了,你覺得宓兒會是個什麼命運?”華世宜問道。
師鴻熙搖搖頭,“此地荒蕪,就算有野市,因此前水災問題,大部分人也都走了,在這找個人家賣,隻能說生不如死。”
在這災區,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子如何存活,想必不必說,大家都能猜到,好歹一夜夫妻百夜恩,崔氏真是過河拆橋,心狠手辣。
“是啊,我們能想到的,崔氏姐弟能不知道麼?我就是要借題發揮,他們不是在乎名聲顏麵麼,為了這名聲顏麵,他們就得把宓兒供起來。”華世宜說罷,眼神中閃過厭惡。
“可是崔氏姐弟怎麼好好的對清如姐大獻殷勤,不應該啊。”
“能有什麼緣故,想來是知道咱們的身份了,覺得奇貨可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崔家是不是不行了?”
不然,也沒必要貼他們家啊。
“破船還有三寸丁呢,隻要他們吃了虧,不再騷擾咱們,咱們也別跟他們撕破臉。”
“嗯。”
另一邊,伴隨著琴聲,華清如給華慈按摩,“爹,這樣有沒有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