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以飛快的速度射向靶子,可惜準頭有所偏失,並未中紅心,隻是在邊緣。
司馬建安悵然收回手,旁邊的內宦寬慰道:“殿下已經很厲害了。”
司馬建安搖了搖頭,“鴻熙,為什麼,我總是射不準呢?明明琰之都教了好幾遍了。”
師鴻熙放下弓,蹲到司馬建安身前,替他看了看還有些顫抖的手道:“殿下今日已經練了一個時辰了,該休息了,不然手也會沒力氣。”
司馬建安歎了口氣,“琰之說,他跟我這麼大的時候,都能三箭齊發了,我一支箭都射不準,他又要笑我了。”說歸說,他還是把弓交給了師鴻熙,自個跳下了高台。
此時白鴿撲棱著翅膀飛過,司馬建安仰頭看著,納悶道:“你家裏人怎麼天天都給你來信,我母親可不會。”
師鴻熙蹙眉,“我也不是天天收到家書的。”
“是麼?那信都是別人給琰之寫的麼?”司馬建安嘟囔著,卻沒再深究這件事。
彼時巨大的銀杏樹下,韓夜丟給了衛卿一壺酒,也跟著衛卿躺在了樹幹上。
樹葉縫隙下,韓夜看著天,隔著影影綽綽的夕陽,他喝了一口酒道:“我這段時間為了紀家那小子的事情,在賭坊好幾日,今天才想著來看看你,發現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愜意的很。”
衛卿長發隻用一根發帶係著,一身紅衣,在黃色楓葉中顯得容色無雙,修長指尖勾著酒壺上的細繩,仰頭喝了口酒道:“那你替我在這窩著,我回家找我們家心肝去。”
韓夜一臉吃癟,豎起身子將腿掛了下來,“毒可有眉目了?”
衛卿眉眼清淺,“已經讓人去查了,不過時間那麼久,估計也查不到什麼。”
“也不知道紀璞瑜那小子能不能撐過今天,聽說他之前跟你關係不錯,你小時候在盛京跟他也見過?”韓夜甚少問起衛卿年少時的事情,一是不想戳他心窩子,二是怕問了不該問的,惹他厭煩。
衛卿搖頭,“小時候身體弱,我爹娘都是把我送到外頭,一年也回不來幾次,盛京見過我的人,並不多,說起謝家世子,他們想到的也隻會是我大哥。”
“難怪,你在盛京這麼張揚,都沒人認出你來,看你這身子,沒覺得身子弱啊。”韓夜一想起以前練武的時候,這小子到底多狠就沒辦法想象他體弱多病是什麼德行。
“說來也奇怪,小時候大病沒有小病不斷,一回盛京就病,後來有個道士說我八字弱,得找個有宰輔之才的女人才能順溜,我娘親愛我心切,就到處找這樣的適齡少女來相配,但是這生辰八字是定死了的,不好找。”
“最後找到華世宜家了?”韓夜來了興致,他還真沒料到,衛卿的婚事是這樣的方式定下來的。
衛卿想起了什麼似得,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寵溺,低聲喑啞道:“嗯,找到師太傅家裏去了,第一次見她,是剛夏天的時候,那天下了雨,我睡了一路,也提不起精神,她那時候,就坐在樹上,跟咱們現在差不多,不過那青梅樹可沒這麼高,她兩隻小腳丫子晃阿晃的,我真怕她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