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
紐約 曼哈頓 東百老彙大街
23:15(北京時間14:15)
古韻像往常一樣走進了歌劇院大廳左側的酒吧,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紅色馬夾的酒童趕忙上前招呼,一路引領著來到了靠近酒吧前台的座位上,這裏很方便招呼櫃台裏麵的調酒師,是專門留給身份特殊或是VIP客人的,古韻雖然身份一般卻是這裏的熟客,所以,當她剛一出現在酒吧門口的時候,遠遠站在酒吧深處的值班經理便示意酒童上前,將她迎到了貴賓席上來。
古韻注意到今晚值班的經理雖然熟悉,卻不再是李翰邦了,一種不祥之感不由得浮上心頭,腦海中迅速的推測出各種可能出現的不利局麵,並且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幫忙把外套和披肩放好之後,酒童接過古韻遞過來的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道了聲謝便轉身離去了。古韻在位子上坐好,然後將銀包放在了體側手邊的位置上,卻將銀包的提帶套在了自己手腕上,這樣一來她隨時都能夠打開銀包付賬,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因為銀包底部的四個裝飾釘腳非常特殊,其中的一個裝有機關,如果扣動暗掣的話,機關啟動,一根僅有五毫米長的毒刺將會瞬間射出,藥液強悍見血封喉,五秒鍾之內人便會死亡。當然,以六旬之軀上陣,這根毒刺不是給旁人預備的,那是她留給自己的。
古韻剛一坐定,她便看見夏若蘭出現在了酒吧的門口,還是剛才的那個酒童主動上前,簡單的交談之後,便引著她向自己的座位走來,古韻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卻停留在了酒吧的門口,她注意到了一個身材不高,頭戴禮帽穿著守舊的男人跟在夏若蘭的身後也進了酒吧,那人的眼神犀利,他在轉身巡視全場的時候,目光曾經在古韻的身上做了片刻的停留,隻那麼一刻,古韻便覺出了陰冷無比,仿佛置身冰窟中一樣的感覺。就在古韻剛一覺察出寒意逼人的時刻,她接下來所看到一幕更讓她體會到了冰凍三尺的徹骨寒氣了。
李翰邦出人意料的出現在了酒吧前台的出口上,剛好和迎麵走來的夏若蘭打了個照麵,同樣與他熟絡的夏若蘭很自然的停下了腳步,跟李瀚邦寒暄起來。古韻看見酒童知趣的退身離開了,戴禮帽的男人正脫下大衣和禮帽一起掛在衣帽架上,坐在門口位子上的兩個身著風衣的男子見狀起身去了門外,“禮帽男”則代替他們坐在了那個位子上。古韻知道這一切幾乎就是特情行業的標準程序,自己正深陷在一個誘捕的圈套之中,無疑那個“禮帽男“是這個行動中的捕手,李翰邦則是設置好的誘餌,而自己正是他們張網待捕的大魚。
事已至此,古韻反而覺得一切都變得簡單了。最明顯的一點是李瀚邦已經被控製了,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他刻意設計好了的,在有限的回旋餘地當中他在盡可能的發揮出自己所剩不多的作用。那麼,他到底想要達到一個什麼目的呢?
古韻做出如此推斷的一個基礎是她對自己助手毫不動搖的信任,而事實也剛好證明了這一點。李瀚邦終止了與古韻的一切聯係,這本身就是個警告,而古韻至今仍能安然無恙,也剛好說明了她正在受到助手的保護,無疑,如果李瀚邦想要出賣她的話,根本就無需設下現在的這個圈套了,古韻足不出戶就已經束手就擒了。那麼,他煞費苦心的做出這樣的安排,一定是想要借此機會向自己傳達什麼重要的信息吧!
古韻相信助手是在利用今天的這個圈套,又在其中設下了另一個圈套,用以實現自己的目的。可是,能夠說服捕手給他這樣一個機會,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古韻想,莫非…他是想假借誘捕之名好借機接近自己嘛?那樣一來,能達到他的目的嗎?要知道,此刻在這間酒吧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會被記錄在案的呀!更不要說與他接觸過的人了,哦!老李啊!你今天使出的可是一個險招啊!
古韻心裏想著,目光片刻不離的盯著李翰邦,隻見他與夏若蘭三言兩語過後,竟然一起朝著吧台走去,古韻開始覺得助手在醞釀著一個重大的“陰謀”,這“陰謀”無疑重點關乎到自己,於是,她始終保持自己的餘光牢牢鎖定在了李夏二人的身上,即使當酒童端酒上來的時候,她也沒讓這二人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線。
付了小費,酒童離去。古韻端起杯來輕輕搖晃著,讓酒的醇香慢慢的揮發出來,絲絲入懷穩住心神。她注意到李翰邦背對自己坐在高腳椅上,卻將左手臂直垂下來,隻見他一邊與對麵的夏若蘭攀談著,一邊用左手的拇指不停的把玩著套在中指上的那枚戒指,隨著他不停的摩挲戒指,五指間也不停的作出各種手勢來,這看似隨意做出的動作,其實卻是富有深刻寓意的。古韻仔細的看著助手的手勢,她讀懂了這僅限於他們兩人之間的手語,古韻的心裏不由得一熱,接著又是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