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歸隱初現(6)(1 / 3)

32.3.6

法國 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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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砰的一聲悶響,兩廂雷諾車的車門緊緊的閉上,立時,她感覺心裏憋悶呼吸開始變得不暢,甚至連耳膜都因受到壓迫而感覺腫脹,人在車裏就像是給塞進了罐頭瓶裏,車門一關就如同被扣蓋封箱一樣,於是隔絕了與外界的聯通與交往,由此卻換取了一份安全緩解了多重的緊張,並且,連秘密護送她的使者也暫時放下了一路的守望,稍稍的鬆下一口氣來。

車子剛一啟動她便覺出了某種不適,在局促狹小的空間裏直通生硬的椅板讓她感覺不安,於是,不免留戀起了美容院裏那清靜整潔的房間和柔軟舒適的床墊,經過了長時間的飛行之後的那段放鬆雖然短暫,卻如同是漫長旅途中的一處驛站,沉積在軀體裏的疲憊得以驅趕,壓抑在心頭的緊張得以減緩,不知不覺的就會回憶起從前。然而,周圍到處都是情報局派出的密探,他們像狗仔隊一樣的緊跟在身邊,攪得她坐臥不寧心煩意亂。

哦,還好啊!有齊驥一路跟隨在身邊,每有麻煩出現他都是一馬當先,危難之中全靠他成功化險,嗯,這次回去之後少不了要替他請功,無論嘉獎的幅度是大是小,絕不能埋沒了有功之人呐!她一邊在意念與現實間掙紮著,一邊又在接受與施予之間平衡著心理的負擔,以便讓久未出山的自己盡快去適應這外界的瞬息萬變。原本,他不需要如此的忐忑不安,作為一名外交人員她名正言順的擁有豁免權,但有一點她不便明言,無論對於陣營的哪一邊她都有多忌憚,因為有一個秘密始終藏在心裏麵,而接下來的這次會麵將是一次危險的呈現,對此她必須絕對隱瞞。

初寅脫離特情一線已經有段時間了,在這期間裏她一直都隸屬於外交部的歐洲司,雖然外交特情向來是兩不分的,但她在外交部裏充當的僅僅是一個閑職而已,實際上接觸不到真正的對外交往,因而等同於被“雪藏”了起來,這讓有過一段輝煌過去的初寅難免不感覺落寞淒涼,漸漸變得心灰意冷起來,甚至連外交的時事動態都不多問,讓自己處於一種半退休的狀態,慢慢的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但在不久之前發生在總參六處的事件警醒了她,讓她意識到了當前麵臨的嚴峻局麵,而這通常就是她種人被解凍的時間。

果然,一條小道消息證明了她的判斷,某個消息靈通人士透露說,一名中國的的情報人員身陷在了巴黎,這個人對於中國特情單位極其重要,她的去留問題能否順利得到解決,甚至可能會影響到中法兩國的關係。初寅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為,這種問題通常都是通過外交渠道進行斡旋的,並且還是在不透明的情況下展開的,因此,一線的外交人員是不適合去完成這項任務的,因為他們的出現會很快被媒體發現的,一旦這件事情不得不擺上桌麵,那麻煩可就大了,非但不會盡早的得到解決,弄不好還會牽扯出許多其他的問題來。因此,初寅出馬的機會不言自明的大了起來。

從外交部下達的命令很快就送到了初寅的手上,她在聽取了任務題報後的第一時間裏就做好了行動的方案,趁著方案還在審核之中的那段時間她專程跑了一趟溪山賓館,麵見老帥陳述詳情,從這一點上她充分表現出了一個資深特情人員的基本素質。表麵上看她是出於禮貌,因為營救的是總參的情報人員,因此當麵聆聽老帥的要求是一種放低身段的表現,而實際上初寅早就想深入到溪山賓館去親近老帥了,而這一次的任務剛好給她提供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從溪山賓館出來之後,原本興致頗高的初寅隱約的有種不爽的感覺,雖然沒有實質性的突破也沒發生任何的齷齪,但她還是明顯的感覺出了老帥的戒備,這是女人特有的敏感,既然缺乏親近那就是代表著疏遠。初寅在下山的路上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怎麼?難道我出手撈的不是你總參的人嗎?幹嘛對我擺出一副假惺惺的麵孔?莫非,你對我接手這項工作不認可?那你換別人好了?你手握大權怎麼對這點小事還這麼擰吧呢?哼哼!不,你並不反對由我出手,隻是感情上很難接受而已,靠一個退隱了多年的特工去拯救一名現役的重量級特工,這讓老帥的麵子實在沒地方擱啊!

想到這一層時初寅暗暗的得意起來,她知道自己當初被束之高閣的時候老帥一定也是背後的推手,而熬過了這麼久的等待之後,初寅終於揚眉吐氣的在霸氣十足的老帥麵前挺直了腰杆,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哦,不可造次!初寅的豪氣更起,卻忽然意識到了某種危險,似乎隱隱的觸碰到了自己的軟肋,於是禁不住暗自歎息道:唉,都是那個一言難盡的原因喲!這輩子算是折在這上麵嘍!可是,那又怎麼怪得了我喲?啊!那時的背景,那時的環境,那時的對手,那時的陣營,都與這會兒完全的不同啊!真可謂是造化弄人啊!這樣一番的嗟噓慨歎之後,初寅那顆沉寂了多年的心便止不住的驛動起來,因她無法忘記在中美短暫的蜜月期間裏,那段發生在她身上的跨國之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