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卷.藍海迷航 第四章.妙筆華章(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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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華盛頓 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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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為望著“深喉”一動不動的背影,眉宇之間禁不住微微的蹙起,他的心裏生平第一次產生了焦慮,這在“閑寫手”的身上絕對是不多見的情緒,因此當即便觸動了他的危險意識。要麼是你老了,要麼是你缺乏信心,老夥計!他在心裏責備著自己,試圖激起自身的警醒。但是,這樣的自我疏導似乎並沒起到什麼作用,他的急躁心理不可避免的折射到了形體動作上去。他還是忍不住抬起手來捋了捋頜下的胡須,微抿的雙唇放鬆又繃緊,那樣子顯然是欲言又止。

多虧了這個時候“深喉”是背對他站著,否則,他神情上的一切微小變化都逃不過“深喉”的眼睛,而一旦引起了“深喉”的注意,就算再絕妙的計策也會露底。呂博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暗暗的警告著自己:萬幸啊!老夥計,連老天都在眷顧著你,可是,這樣的疏漏絕不允許出現第二次,你現在麵對的可是個諜海之中潛得最深的那條魚,如果你覺得自己鬥不過,那麼最好什麼也別做,免得一時心虛砸了鍋!呂博為對著自己使了一個激將法,好讓疲倦的身心即刻燃起鬥誌來。

原來,自從“深喉”看了他手機裏的那條短信之後,便一直保持著沉默,眼看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可是“深喉”卻仍舊沒有絲毫跡象要做出反應,這讓呂博為怎麼能夠沉得住氣呢?要知道他可是為此做了精心準備的,如果雙方沒有任何交流的話,那麼他的這個計劃又怎麼能夠進行得下去呢?這就好像他興衝衝的替病人煎了一劑藥,可是還沒等到湯劑入口喉嚨就被藥引子給卡住了,真是咽也咽不進吐又吐不出,眼巴巴的瞅著手裏的藥一點點的變涼,而後慢慢的失去效力,卻仍不見有絲毫的用藥時機,這讓大夫如何能不心急?

原來,呂博為進了“深喉”的辦公室以後,便將那位形影不離的特工擋在了門口,因為他剛剛想好了一個題目,接下來他就要借題發揮了,而由頭呢正是這個死盯著他不放的家夥,所以這個特工絕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那個時候的“深喉”正端坐在班台的後頭,他對呂博為的不請自來似乎不太感冒,從他呆板的臉上看不見半點的熱情來,甚至沒跟自己的老部下打一聲招呼。呂博為覺察到了“深喉”的冷漠,自然也知道這背後的緣由,心說:他顯然是在等調查自己的結果出爐,所以現在出手正是時候。實際上呂博為也曾經這麼幹過,他們對待失信的特工要比對待敵人狠得多。

“門外的那個家夥試圖阻止我收取緊急情報,他不僅沒收了我的手機,還想偷偷的刪除這條剛剛收到的短信,多虧了我的手機有自動鎖閉功能,否則我們就都讀不到這麼重要的情報了。”

呂博為一張嘴就開門見山的捅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一下子就把那名特工直接推向了對立,他做這種設計的目的其實並不隱喻,明顯就是要製造一種出其不意,他希望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發起,從而給“深喉”一個深刻的刺激,以便勾起他刨根問底的興趣。沒人會對挖出內鬼產生抵觸情緒,那樣做的後果就是在主動的引起懷疑。呂博為在設計之初做出了這樣的分析,於是采取這種一劍封喉的突擊方式。

呂博為突然爆出了這樣一個猛料,就是寄希望於一棍子將對方打懵,可是他的設想並沒能夠實現,對於他引爆的這枚重磅炸彈,“深喉”的最大反應也隻是聳了聳肩,似乎門外的那名特工與他無關。但是呂博為並不感覺氣餒,他知道“深喉”的城府有多麼深,更了解“深喉”的心思和耐性遠超常人,因此想道:絕不能指望一句話就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線,要想打破他的篤定摧毀他的自信,就得先把他的陣腳打亂。

於是呂博為毫不拖延,他把自己的手機往前一遞,跟著手指輕輕一點,那條神秘的短信便呈現在了“深喉”的眼前。呂博為注意到了“深喉”的舉動很謹慎,他動也未動一下隻是調轉了自己的視線,很不經意的看了看那條短信。很顯然,他的目光一接觸到手機的屏幕,當即就被那條短信的內容所吸引。但是,“深喉”的性格真的很堅忍,即使這條短信使他感到極度的震撼,可仍舊沒能鎖住他的眼神。隻見“深喉”把那條短信匆匆的瀏覽了一遍,而後抬起頭來看了呂博為一眼,輕輕的說了一句:

“管他是來真的還是來假的呢?那個叫什麼…哦,對,舒展。”

他說話時的語氣很平淡,留給人的印象是不以為然,似乎他在這樣兩個人之間看不到任何的內在關聯。呂博為麵對“深喉”的反應心思急轉:哦,一個是直屬於白宮的特工,卻被發現原來是中國的內線,另一個是從中國叛逃而來的舒展,卻受到高度期待和信任,這麼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看似相隔遙遠,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提供著掩護和支援,這麼明顯的事實擺在麵前,難道說你還認為這兩件事情互不相幹?呂博為決定再使一把勁兒,好將“深喉”的防線一舉攻陷。

“我擔心的可不是這個人。”呂博為說著話回手指了指身後的那扇門,顯然他說的是那個負責盯他梢的特工。“當然,我們也不必在乎那個什麼舒展。”呂博為為了表達自己的不以為然順勢把兩手一攤。“可是,我們必須關注那個把他們聯係起來的人。”呂博為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深喉”的兩眼,毫不掩飾他已經把對方的心思看穿。照理說呂博為本不能夠這麼對待自己的老板,往輕裏說那是一種輕慢,往重裏說就是給老板難堪,即使呂博為已經跟隨“深喉”很多年,但也不代表著他就能夠如此的隨便。但是他今天的舉動絕不似以往那麼的簡單,在他放肆的背後著實有著特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