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城,沿著城門主官道往外走十多裏的地方,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往城中趕去。隻見那身影左手挽著一個小包裹,右手拿著一根柳條,背上插著一個幾乎與他齊高的黑色長包袋,他一邊輕輕地揮著柳條,一邊步履堅定地向前行進著,這人自然便是初出大山的莫風。
夕陽的餘暉下,照在莫風那一張淌滿汗水的英俊小臉蛋上,那一雙漆黑深邃的明眸中帶著一絲疲憊,更多的是對未知世界的好奇。
莫風自從離別西山部落後,在族長派精幹獵戶在馬隊的護送下,曆時將近三個月,才走出那莽莽萬山,最後來到這條官道上,與眾獵戶話別後,莫風沿著這條官道已經走了三天三夜了。
餓了啃口肉幹,渴時飲捧泉水,疲勞了就找個樹墩旁打個盹,雖然條件艱苦些,但自小在山裏長大的莫風倒也不覺得太難受,更何況他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修為也達到了後天四重天的巔峰之境,所以趕起路來,在絲毫不覺得累的同時,更對這個外在的花花世界充滿了新奇與渴望。
這些天來,莫風一邊趕路,一邊時不時地揮舞手中的一根柳條,奔雷劍訣前三式在他心中更加熟稔起來,柳條揮灑處更是傳出輕微的破空之聲,隻是這官道往來的絕大多數都是凡俗之人,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來。當然,莫風自己也是隨意揮灑,根本上就沒灌入多少真力,再加上他衣衫襤褸,像極了一個小乞丐,不是刻意之人,誰會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噠噠噠噠…
一連串狂風驟雨般的馬蹄聲從莫風背後席卷而來,帶起了官道上沉積的黃土如一條土龍般張牙舞爪般地向前滾動。
三天來,莫風在這官道上見多了這種驅馬趕路的人群,開始見多不怪了,何況他這時正處於對奔雷劍決的明悟之中,外麵喧囂的世界,竟然被他一定程度地屏蔽在意念之外。
“哪裏來的小乞丐,竟然不知死活,居然敢擋我們公子的路,給我滾到一邊去!”
那馬隊之前,是一匹烏黑的奔馬,上麵坐著一位豹眼鋼須的魁猛大漢,隻見他右臂一揮,一道鞭影“啪”地一聲向正沉浸於劍道中的莫風卷去。
正沉迷在劍技快感中的莫風,根本就沒意識到危險的到來,但他的五官感知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這破空的鞭影剛剛揮出,就已經闖入到他的神識防守的範圍中來。
隻見莫風渾然象不假思索般,右手順手一抬,柳條如風,挽起一朵綠色的花團,在撞開馬鞭的同時,然後往後一遞,自然而然地輕輕一點,擊落在大漢拿鞭的手腕上。
隻聽到“啊”地一聲慘叫,整個馬隊一下子的律律地強行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一聲怒喝從馬隊中傳出,一個衣著華美、相貌俊秀中隱著一絲邪氣的青年勒馬而出,一雙噴火的眼中死死地盯著那發出慘叫的彪形大漢。
隻見那豹眼大漢呲牙咧嘴,一隻左手死死地握住右手手腕,一縷縷鮮血從其指縫中不斷溢出。
莫風這時清醒過來,他眼力尖銳,一下看出那大漢右手上手腕上皮肉綻開的傷口,傷口很深,連內麵的白骨都清晰可見,心中不由一虛,暗道一聲:“不好,闖禍了。”
華服青年眼光從大漢手腕傷口緩緩移開,麵如寒水般盯著莫風,莫風頓時覺得心中一寒,那種感覺就像被山中的眼睛王蛇盯住一般,身上肌肉頓時無形中緊縮起來。
“好,好!小小年紀居然有四重天巔峰的修為,不簡單啊,不簡單!”華服青年一邊點頭,一邊陰仄仄地繼續說道:“小子你縱然有些本事,但本公子的家奴是你想傷就能傷的麼?”
“對不起,我,我是無心而為。”莫風低著頭,言語細細地辯解道。
“無心而為?哈哈…”那華服青年仿佛聽到了一件極其好笑的笑話,怒極而笑道:“無心而為能給我家奴帶來如此厲害的創傷?你這一鞭,若再深入半分,我家奴這隻手就等於終身廢掉了,你倒給本公子解釋下,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無心而為?”
“這個,這個…”莫風畢竟沒見過世麵,再加上認為是自己傷人在前,一下子尷尬地立在當場,手足無措起來。
“哼,本公子念你也是修武之人,這樣吧,就用你那隻右手,賠給我家奴吧!”
說完,華服青年手中長鞭一揮,層層鞭影如山,鞭影中夾著一陣陣怪嘯,猛地向莫風右手卷去。
莫風隻覺得四周空氣驟然一緊,一股龐大的壓力陡然而來,心中自然而然地產生一股危險的信號,於是不由得右手一緊,手中柳條一翻,就要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