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連續刮了幾天的寒風,連老天都厭倦了這份單調,早晨的天se剛放亮沒多久,陽光就迫不及待的投she向了整片天地,嶽岩迷迷糊糊醒來,隻聽到院子裏不時傳出幾聲木頭磕碰的悶響,想到明伯那愈發老邁的身子,嶽岩心裏怎麼也不是滋味,趕忙起了床。
等收拾停當,明伯早已經將需要送發的木料準備妥當,正弓著腰坐在石凳上休息。
“明伯伯,今天我去送吧。”嶽岩看著被整個堆滿的木車,暗暗吸了口氣,笑道,“再過段時間就要入冬了,趁著天氣好,你倒是可以去鎮裏麵買些ri常用的回來。”
明老一怔,隨即搖頭道:“環涼鎮距離這裏頗遠,再者說了,平ri裏都是老朽跟張老板交涉,你……”
嶽岩直接拉過木車,嘿嘿笑道:“明伯伯你聽我的就是,環涼鎮我去過多次,張老板我倆也頗為熟識,倒不至於出什麼問題,你在家歇了便是。”說完也不待明伯阻攔,徑直便拉著木車出了門。
嶽岩脾xing如何,明老在旁多年又豈會不知,見嶽岩行事一改往常,雖然感到幾分不解,但也無奈可依。隻不過環涼鎮距離慶豐鎮確實很遠,早間出發,按著普通的腳力來算,最起碼也要等到午後才能抵達,折返回來,天都已經黑了。
想到嶽岩平素很少接觸這等粗活,明伯思來想去,實在有些放心不下,隻得掩了屋門,悄悄跟了上去。
車上堆放著滿滿的木料,單單從車身不時傳出的嘎吱聲就能瞧出重量不輕,嶽岩以前隻與酒為伴,體質疲弱,一刻鍾不到就有些力竭,但隻要一想到如此重量放在明伯身上,嶽岩心裏就不住的發苦,暗暗咬著牙,竟然逐漸堅持了下來。
明伯跟在後麵,看著緩慢爬行的木車,心裏正不是滋味,驀地一驚,隨即才想到嶽岩如此一反往常的原因所在。
“希望上天垂憐,不要再讓我家少爺這般苦楚!”
路途漫漫,幾經停歇,好說歹說也算是堅持了下來,不過等趕到環涼鎮的時候,正午早已過去,太陽都有些偏西了。
想起以往的抵達時間,嶽岩頗有些臉紅,趕忙拉了車去往張老板的店鋪,好一通交涉,末了還被張老板以耽擱太久為由訓了幾句。
領了錢物,嶽岩總算是鬆了口氣,隻覺得渾身疲軟,饑腸轆轆,正巧環涼鎮這ri買賣頗多,人聲鼎沸,嶽岩許久沒出過家門,索xing便不再去管時間,多少買了些吃食,拉著車子隨意逛了起來。
隻是逛了一會,嶽岩便覺得無趣,看到那些個穿梭在人群裏,被三五小廝簇擁著的華貴公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心裏跟被堵了似的,怎麼也不通暢。
索然無味之下,嶽岩訥訥的拉了車子,向著慶豐鎮的方向去了。
“咦,小姐,你看那人!”環涼鎮的街道十分寬闊,嶽岩拉著木車卻也沒有阻路之嫌,隻是路經一家珠寶首飾店鋪時,恰巧被一個身著淺綠se衣裙的靚麗女子看到。那女子怔怔地盯著無jing打采走過的嶽岩,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般,水靈的眼睛瞬間睜得滾圓。
身旁,正拿著一件jing巧發簪把玩的紫衣女子循聲看了過去,盯了好一陣才收回目光,重又欣賞起手中的發簪,口中卻道:“的確有幾分眼熟,好像以往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