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空曠,黑氣肆虐,陰森恐怖,喘不過氣的壓抑。
一艘似船非船,通體烏黑,長九丈有餘,寬三丈,兩頭微翹,船身以下,五根巨大的冰錐狀岩石兩兩相連,中間那根尤長,其餘四根略短,共同支撐起這艘船體。
奇怪的是,那五根光滑烏亮的岩石上硬生生長出許多黑須,如觸手般整齊的來回搖曳。明明整艘船都懸浮於肆虐的黑氣之中,卻像極了水中疾行的樣子,怪誕滑稽。
船尾一角,平躺著一位白衣女子,雙目微閉,似睡著一般。除此而外,再無他物。
過了些時日,平躺之人瞌了瞌眼皮,悠悠轉醒,茫然地四下掃量,向初雪發現自己躺在一艘船狀物裏。
手指觸了觸身下之物,細膩冰涼,像是玉石所琢,又似精鐵所鑄。
她想支起身,發現四肢無法動彈,隻得作罷,陷入沉思。
極大地爆破聲蕩漾開去,她處於風暴中心地帶。有人在大聲說什麼,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聽不真切。
她飛身而上,拚命抓住那隻手,寬大溫暖,牢牢抓緊。那人甩不脫,沒法隻得反握過來,掌心包裹住她的手,心中一陣安詳。
她向那邊瞧了過去,可惜就要看清那人的瞬間,更為激烈的爆破聲再次席卷而來,毫無意外地,她身死魂消。
可,怎麼又活了過來?記憶中反反複複隻有這幅畫麵,除了知道她叫向初雪而外,其餘一片空白,毫無收獲。
半晌,向初雪回神,仍有些恍惚。她有太多的疑問,太多的不可思議。奈何,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望向眼前陌生的景象,以及這身服飾,她微微蹙眉。
這是什麼地方?
向初雪試著動了動身子,這次雖綿軟,卻是能動了。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待身體適應後,踱步在船艙查探,依舊毫無收獲。
順著船舷往外瞧,藤條飄動。好不容易讓她撈到一根拇指粗細的黑色藤條,扯了扯,還算結實,便順著藤條往下爬去,可除了五根巨大的岩石,便是這些粗細不一,無風自動的藤條。
向初雪打算弄一根上去研究。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弄斷,隻得順著藤條爬了回去。
除了這艘船,向初雪姑且叫它船,周遭黑氣縈繞,別無他物,她無處可去。
向初雪一腳踢在船舷上,吐了口濁氣。
來來回回折騰這艘船半日,她失望至極,癱倒在地。
什麼鬼地方,能把人逼瘋。
自那日查探無果後,向初雪仍不死心,又折騰數日,身心俱疲,眸光渙散,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
待她睡沉後,那些縈繞在船舷周遭的黑氣竟絲絲縷縷竄入她體內,並在體內運轉一周後緩緩流入丹田,說是丹田也就米粒大小。
暗無天日的世界,萬籟俱寂,度日如年。
向初雪醒了睡,睡了醒,得過且過混了大半個月。這日稍稍清醒,她強忍住又要躺下去的衝動,坐直身子,思考一個重要的問題。
“她到底死了沒有?”
不然,為何不會餓?不會一切正常人該有的生理反應?這太不正常了。
就連這身衣服也是,折騰數日,不髒不破。
用力掐了掐手臂,向初雪眉心皺起,挺疼。算起來隻一點她與常人一般,需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