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風也探首上前,然後,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不為第三人可聽聞的話兒。
然後,兩人分開,皆作沉默狀。
安無風一臉的麻木,麵無表情,似乎剛剛講述了一件極之遙遠的神話故事,隻是眼裏掠過一絲淡淡的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去的傷痛。
柳新運的表情卻是比較精彩,恨,愛,懷念,寬慰,欣賞,臉色數變,終是平淡下來之後,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看著安無風,眼神溫柔了下來,輕輕道:“我姐,她,該是沒有遺憾啦......”
安無風顯然不想在這個沉重的話題停留,道:“二公子,那江崇武交給你處理,如何?”
柳新運道:“他還在牢獄嗎?”
安無風笑笑道:“作為汙點證人嘛,在案情沒有獲得最後判決,他自然繼續留在那裏待著,等候隨時配合咯。”
柳新運沉吟道:“在官家地方動手,究竟有欠道理,如果在外麵就不一樣了。”
安無風道:“外麵?你忘了跟江家有極深淵源的一個。”
柳新運眼光一閃,道:“關帝廟的廟祝莊老夫子?”
安無風沉聲道:“他的功力決計不在你之下。”
柳新運道:“那麼,以你的意思是......”
安無風淡淡道:“我一向不喜歡給自己留麻煩的。”
柳新運輕輕點頭,道:“我也是。”
然後,兩人笑了。
活脫脫就是兩隻狡猾狡猾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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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終於迎來了太陽公公的笑臉,然而,由於持續多日下雪,在日頭的普照下,冰雪逐漸融化,那地上的坑坑窪窪積水,夾著冰冷,打足底由下而上,反而感覺雙腿冷嗖嗖的,更覺寒冷了。
故而,街上行人來往,反而比大雪天清冷的多。
傍晚時分,宏運錢莊來了三個年輕人,二男一女。
花三郎對兩個青年人頗為麵生,卻是認得這個貌美如花的少女,當即由不住納頭一拜,尊敬無比道:“見過五小姐。”
五小姐幾乎被嚇了一跳,連忙伸手相托,道::“花叔,您這不是折煞嬌玉了麼?要行禮,也該是嬌玉對您!”
在一旁的肖南吃驚不小,忍不住問道:“掌櫃的,這位小姐是……”
花三郎正色道:“這位便是夢大俠千金,嬌玉,行五,五小姐。這兩位呢,咳,老眼昏花,一時半會卻是想不起來了,見笑了。”
夢嬌玉指身邊兩個身材魁梧青年道:“這卻不是花叔您認不到,而是他倆一直較少露麵,這個是馮寶,這個是葛生,來自‘聽心閣’。”
花三郎心下暗暗一凜,知曉“聽心閣”有一十二名青年精英,乃從夢家特種部隊挑選出來的精銳,然後再灌輸入世各種商務技能,投放各地,明裏喑裏為夢家集團服務。
此次不僅派遣兩名精銳,更把五小姐坐鎮於此,可想而知,夢家對大同府之重視,自是不言而喻。
肖南道:“見過五小姐,寶少爺,生少爺。”
馮寶和葛生點點頭,馮寶道:“花掌櫃,咱進去說話。”
花三郎道:“瞧我這一激動,卻是怠慢啦……”
夢嬌玉道:“不打緊,都是自家人,花叔不必客氣。”
花三郎笑笑,舉手肅客,把夢嬌玉三人引入內室。
眾人分賓主坐落,肖南把茶水端上,悄然退了出去。
夢嬌玉端起茶杯,淺抿一囗,放下杯,視花三郎道:“花叔,那安無風呢?”
花三郎道:“這個時候,他該在落花苑吧。”
夢嬌玉道:“落花苑?”
花三郎道:“便是我們的合作夥伴周儀慈之府邸。”
夢嬌玉眉頭微微一皺,道:“他不是我們這邊人嗎,幹嘛粘著別人家裏,貌似稍嫌不妥吧?”
花三郎苦笑一下,道:“這卻是難怪,安無風為了對付四大家,請求周儀慈姑娘幫忙,而周姑娘給出的條件便是安無風做她的貼身保鏢。”
夢嬌玉微微一怔:“貼身保鏢?”
馮寶和葛生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鄙夷。
夢嬌玉美眸閃過一絲異彩,露出一絲寬容的笑意,道:“原本如此,卻是難為他啦。花叔,他怎麼個安排的?”
花三郎道:“他中午來過,我說你們大概晚上到達,他說今晚過於倉促便算了,明天早上帶你去約見幾位官員,確定夢家的合法經營權。”
夢嬌玉點點頭,道:“好。”
想了想,又道:“花叔,我想現在去一趟落花苑。”
花三郎微微一愣,道:“現在?”
夢嬌玉道:“對,現在。”
花三郎沉吟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