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陽遠郊的小道上,一輛很普通的黑色轎車,在道路上行駛著。
車子很普通,是一輛國產車。
雖然在華夏發展如此高速的時代,華夏國產車有了很大的進步,但在口碑和品牌實力上,還是不如很多外國的車輛。
因此,這輛普通的轎車,在遠郊無人的小道上行駛,看上去並不那麼顯眼。
車內。
一位身穿唐裝的老者,靜靜的坐在後排。
他閉目養神。
不知是在調理身子,還是在修身養性,他就這樣閉著眼睛,一路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塊磐石。
“給秦墨選好墓地了嗎?”
突然,唐裝老者緩緩睜開眼,他清淡的說。
開車的是一位小夥,身穿一身中山裝,在中山裝左胸口處,印著一個‘秦’字。
他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曹叔,你放心吧!我前兩天就給選好了。”
“還專門請了一位焱陽頂尖的風水大師,挑選的是風水寶地,那地方有山有水,是個安葬人的好地方。”
“不錯。”曹兵平靜的點點頭。
小夥子卻不由有了疑問,“曹叔,你說殺個秦墨,何至於如此大費周章,還專門改變誅神試煉三關的規則,秦家隨便派一位,就是把曹叔您派過去,也足以殺了秦墨了。”
“這費老大勁兒,還要專程去接一趟秦墨的屍體,給他安葬好了,秦家程序,可真夠麻煩繁瑣的。”
小夥子撇著嘴,不由吐槽起來。
曹兵微微蹙起眉頭。
“不可妄自議論!”他輕聲嗬斥道。
隨即,眼眸看向窗外倒退的樹林,曹兵淡淡的說,“秦家自始自終,都沒把秦墨放在眼裏,一直以來,任由其發展,也不加理會。”
“隻是沒想到,秦墨發展的實在太快了!”
“這超乎了秦家的想像,本來秦家以為,秦墨他掀不起什麼風浪,但直到秦墨他入了風月樓後,秦家就隱約開始注意到秦墨了。”
“想讓秦墨死,很容易,但也沒那麼容易。”
“秦家隻想讓秦墨悄無聲息的人間蒸發,而並不想派出秦家之人,殺秦墨。”
“秦家在焱陽太過龐大,樹敵太多,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秦家,秦家若稍微犯錯,就會給這些人可趁之機,秦墨他終歸是秦家血脈,為此秦家自降身段殺了秦墨,自然會烙下話柄。”
“到時,便會說秦家無德,殺戮成性,連早被驅出家門的正宗族人都不放過。”
“秦家沒必要為了殺區區秦墨,就壞了千年名聲,不值當。”
“因此,誅神試煉,稍微改改遊戲難度,令其死於試煉之中,算是最合適的方式。”
開車的小夥聽了曹叔的話,重重感歎道,“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沒想到,秦家竟考慮的這麼周全,那為什麼又要安葬他呢?”
曹兵搖頭笑了笑。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髯,“世家大族的運籌帷幄,可不像你想的這麼簡單。”
“秦家哪怕殺了秦墨,也要從秦墨身上撈一筆。”
“畢竟,秦墨他也是秦家後人。”
“他死了,秦家若是將其厚葬,也能給世人留下重情重義的好名聲,他秦葉南當年不過是秦家的叛徒,厚葬秦墨,彰顯秦家大度的一麵。”
小夥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果然,世家大族的處事風格,深不可測,哪怕小小的一個舉動,其內都有很多難以想象的心機。
彼此間,兩人沒討論秦墨是否還活著。
在他們認知中,秦墨已經死了。
秦家設立三關,尤其第三關,秦墨他根本沒活下去的可能。
因此,也就不必聊關於秦墨死活的話題。
“曹叔!你看那是什麼?”
突然小夥看向遠處,他眼眸猛地立起,驚訝的叫道。
曹兵轉過頭來,看到窗外遠處的一幕,也不由愣住了。
隻見,在誅神殿的方向上,大火蔓延,仿佛有一大片森林被點燃,藍白相間的火勢直達天際,好似照亮了白日的半邊天!
“我的天……”
曹兵都怔在了座位上,他趕忙回過神來,焦急的大吼,“快!再開快一點!”
“是!”
誅神群殿。
上百位護衛和女傭人,拿著水桶,拚命往返於小河與誅神群殿之間。
河水一桶桶澆在燃燒的火焰上,但不過杯水車薪。
神照所點燃的火苗,根本與平常火焰不一樣,除非所燒之物,燃燒殆盡,方才會熄滅火焰,其餘任何滅火方式,都不過是徒勞。
神照漸漸吞噬了誅神群殿的一切。
紀塵幾人就絕望的看著,尉遲烈甚至軟綿綿的跪在地上,好似丟了魂魄。
也唯有祝虢,站在一旁保持著平靜的神色,甚至還帶著一絲開心,誅神四大家,終於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