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營帳裏,一定存在什麼東西。
否則,也不可能需要五百人,守護一個營帳。
而這個東西,肯定也很難帶在身邊,否則也不用特意放在自己營帳中,還讓這麼多人看守著。
從秦曉玲那裏吃完飯,秦墨回到郃營中帳大營,躺在床榻上,陷入了良久的思索。
其實,秦墨最累的時光,就是在上古戰場了。
這種令人疲憊的漫長拉鋸戰,幾乎令其精疲力盡,他這才呆了不到一年,想想很多人在這裏一呆就是二十年的……
現在,秦墨也或多或少,能理解當時的神三了。
拉鋸戰,就是折磨人的內心。
要不斷的勾心鬥角。
秦墨想著想著,便進入了夢鄉。
最近他身心俱疲,太多事縈繞在心頭,連個好好的休息也沒,很快就躺在那兒睡著了。
呼呼的風刮著。
比冬季的風溫暖了許多。
上古戰場的春季,實際上很是美好,隻是在戰場中,人們彼此緊繃著神經,漫長的歲月下,任何的風景,都顯得如此枯燥無味。
“小姐!小姐!”
半睡半醒間,聽到小玫叫聲。
秦墨睡眼朦朧的坐了起來,揉著酸困的眼睛,含糊道,“怎麼了?”
小玫疑惑的打量了小姐一下。
自從小姐回來,便變得頗為奇怪,就連休息也是,以前小姐睡覺就像個小貓咪一樣安靜,現在小姐睡覺還打著呼嚕,嘴角還流著哈喇子,就像……就像一頭熟睡的野豬。
小玫道,“有個老奶奶求見。”
“老奶奶?”秦墨疑惑的皺眉,“讓她進來。”
小玫剛剛拉開門,一個蒼老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沒等跑到秦墨身邊,這一把老骨頭便摔在了地上,秦墨嚇得咯噔了下,急忙將老奶奶攙扶起來。
然而,這位老者卻跪在地上。
順勢雙手抱住了秦墨的腿,老淚縱橫,嚎啕哭了起來,“韻團長!韻團長!救救我家譚兒,他是個好孩子,他從來不犯錯的,一定是被誤會了!一定被誤會了!”
老奶奶語無倫次的哭著。
她聲音止不住的哽咽起來,斷斷續續的說著話。
很快,秦墨就能感受到褲腿上的濕潤,老奶奶的眼淚,將他褲腿染濕了。
這位跪著的老奶奶,便是秦譚利的母親。
在百天前,秦譚利有了進入上古戰場的資格,他母親也就跟著他一起來了。
秦譚利是郃營一卒的時候,母親當時是秦家後勤部隊的一員,所謂後勤人員,就是給做做飯,洗洗碗,幫忙洗洗衣服啥的。
不過,他母親倒是也不差。
華海走出來的女人,大多都能做一手不錯的家常菜,譚母在後勤待了沒幾天,就被提拔為廚師,負責給將士們做飯。
在後勤,廚師也是分等級的。
能給秦明那樣的人物做飯的,肯定是一頂一的大廚,像譚媽這樣的,也就給團員們做做飯,隻能算是廚師的最低級別。
其實,這也很厲害了。
一位家庭主婦,硬是靠著做家常菜的本領,躋身進入秦家廚師行列,在後勤部,譚媽也算頭一個。
兒子被關到了郃營的牢中,這事兒操碎了譚媽的心。
這還沒過去幾天,譚媽就偷偷跑了出來,來到郃營找到了秦墨。
秦墨將譚媽攙扶起來,讓她坐下來好好說,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關於秦譚利,秦墨也沒必要和譚媽聊太多,聊多了譚媽也壓根兒聽不懂,她一個老實巴交,隻會做飯的家庭主婦,可能連這會兒是在打仗都不知道。
秦墨也隻是和她說,秦譚利不會有事兒的,讓她放心之類的話,搪塞一下。
至於秦譚利,秦墨肯定會讓他死的。
沒辦法,他不死,秦墨就有可能有危險。
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誡過秦譚利:人精明是個好事,但若是精明過頭了,便成了蠢。
隻是,秦譚利可能沒聽進去。
有今天這樣的下場,也不為過。
隻不過,也不能寒了秦媽的心,該勸慰的勸慰,該疏導的疏導,等到時候秦譚利真死了,譚媽也沒法找到他頭上。
雖說得有些不近人情。
但秦墨真這麼想的。
在戰場中,尤其又處於秦墨這種環境下,對敵人同情,那不是扯淡嗎?
“那就多多麻煩韻團長了。”譚媽抽泣的擦著眼淚。
她從懷裏拿出一張卡來,顫抖的遞給了秦墨,“這些年,在華夏也掙了不少錢,這裏有四百多萬,韻團長出去了,也能好好消費一下……”
“不用,譚媽。”秦墨苦笑著推開。
別說秦墨了,哪怕秦韻本人在這裏,四五百萬對她也不過就是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