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百裏緋月等人離開那小鎮客棧的第四天。
在小鎮東南方向百裏外一個大一些的城鎮裏,來了兩個陌生人。
要說這樣的城鎮雖然不是非常大,但也不算小。
時常有過路的或者做生意的遊曆的,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路過,但這幾天城鎮的人看見陌生人卻別樣防備異樣。
何況這兩個陌生人看打扮實在太紮眼了。
那是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的那個戴著幕籬全身一點也沒露出來,小的那個是一個漂亮得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的女娃娃。
一大一小走到哪裏,周圍那些人的視線就跟到哪裏。
戴著幕籬的夜麟不動聲色的戒備著四周。
到是他身邊的小女孩,也就是九兒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既然來到一個新地方,毫不避諱的四下打量。
對上那些盯著他們的人的視線時,還能衝對方無辜的笑一下。
等九兒帶著夜麟選了個酒樓走進去時,在酒樓大廳吃飯的那些人看見進來兩個陌生人,也和外麵街道上那些人反應十分相似。
還是酒樓掌櫃見多識廣,也是為了不影響生意,立刻親自上前把九兒他們迎到了樓上雅間。
九兒把這裏的招牌菜都點了個遍,等菜上上來了才一邊細嚼慢咽的品嚐,一邊很隨意的抽空問,“掌櫃的,你們這地方的人很排外嗎?看見我和我家哥哥,那些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夜麟現在把戴著的幕籬也摘下來了,現在大白天,他看上去完全和尋常人無異。
唯一特別點的隻是他那雙緋色寶石一樣的赤瞳。
但很多異域人眼珠子顏色是和中土人不同,掌櫃是見過的,也不覺得奇怪。
這對兄妹麵貌都生得極好,身上的穿戴也不普通。
看這個女娃小小年紀卻落落大方的樣子,掌櫃知道他們定然出身富貴之家,有家有門,想來不至於是什麼惡徒了。
掌櫃歎了口氣,“兩位貴客有所不知,我們這裏三天前剛剛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全府上下一百二十三口,那是雞犬不留啊。“
掌櫃很悵然的說起這個故事。
這地方城南有一員外郎,陳員外,頗有產業,家境殷實。
陳員外亦是個愛修橋鋪路幫扶鄉鄰的人。
而且陳員外和別的有錢老爺還不一樣,家裏人口及其簡單,隻娶了一位妻,沒別的任何亂七八糟的女人。
和妻子和和美美多年,羨煞旁人。
哪怕妻子一直無所出。
後來陳員外和其妻子都五十多歲了,眼看是不能在自己生養了。就從別的地方抱養了一名孤女,當成自己親生的來養。
一晃十多年,那孤女也長到快及笄的年紀,陳員外夫婦也老了,體弱多病眼看時日無多。
陳員外夫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這個和親生沒差別的養女。
怕他們走了,姑娘嫁出去受人欺負,但留在家裏,律法規定光是女子又立不了門戶。得有男丁。
於是陳員外夫婦決定給閨女招贅婿。
陳員外夫婦挑了又挑,終於找到一個滿意的人。
那女婿和陳家姑娘成親後,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對陳家二老和陳姑娘都沒話說。
第二年又得了一個大胖小子。
旁人都誇讚陳家二老有福氣,得了這麼一個裏外都通透的女婿。
陳家二老笑得合不攏嘴,連帶身體都好了些。
又活了兩年才壽終正寢含笑九泉。
陳家二老剛走的時候,陳家女婿變得更加勤勉,整日都在外麵忙碌打理陳家二老留下的那些生意。
但在忙,對陳家姑娘那也不忘噓寒問暖。
陳家姑娘失了雙親,夫婿憐愛她,不忍她再為那些庶務受累。不但把外麵的生意慢慢全部接手過來,家裏也找了非常得力忠心的管家為陳姑娘分憂。
陳姑娘隻需要帶帶孩子就好。
哪知道那女婿不是疼愛陳家姑娘,是狼子野心!
等他把陳家裏裏外外完全掌握,露出他本來麵目後,陳家姑娘才發現,陳家無論是府內還是莊子鋪子裏的老人已被換了個幹淨。
剩下不多的都是已經被丈夫收買了的。
陳家姑娘在陳家再也沒有一點話語權和地位。
大權在握捏穩陳家後,那贅婿醜陋的嘴臉完全暴露出來。
他府內府外不知道養了多少女人,大半年前更過分,他幹脆隨便找了個借口休了陳家姑娘,娶了新婦。
那陳家姑娘慘啊,被休後又被趕出了府,那贅婿放出話,誰要是幫她就是和他作對。
陳家生意廣,那些和陳家有生意往來的都不敢幫陳姑娘。
鎮上很多人雖然感念她父母的恩情,也隻不過私底下偷偷塞點吃的或者碎銀子,或者給她找點漿洗縫補繡花之類的小活計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