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子輕緩如踏祥雲,腳邊衣袂飄飄,宛若仙人下凡。
眾人雖不見其容顏,但皆被他強大的氣場一震,紛紛愣了一秒,轉頭看太子的意思。
君子言聲音不大,也足以讓太子聽清。
既然皇帝已死,君子言對他的威脅便不複存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再與妙手堂為敵,無疑是自找麻煩。
可堂堂樂國儲君忌憚一個小小江湖人士,說出去未免讓人笑話,也降了士氣,於是太子默不作聲,任由他們去拿捏。
士兵未聞太子發話,不敢不放,也不敢放,進攻畏首畏尾,很快被君子言殺出一條路。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為了能出去,清婉綾緊緊跟在君子言屁股後頭,但太子說放了君子言,卻沒說放了慶王餘黨。
清婉綾剛走出兩步,幾個麵色凶悍之人朝她舉刀就砍。
她雖武功盡失,但刻在骨子裏的意識還在,本來可以靠技巧奪下其中一人的刀,再反殺兩人,但礙於君子言在場,她隻能故作柔弱不能,怪叫一聲往君子言旁邊一跑。
“啊!”
“堂主救我!”
不知是個什麼手法,君子言抬手殺人的空擋,這貨一個踉蹌從他的胳肢窩下鑽了過去,然後另一隻手下意識一抓,揪著君子言衣裳一拉,眼見兩人就要上演狗血的摔倒必接吻畫麵,身有潔癖的君子言一推。
清婉綾眼底藏著笑,眾人忙於廝殺沒有發現,
隻見君子言剛殺完麵前的人,她往後重重退幾步,撞翻了上好的雕花木桌,“哐啷”一聲,瓷盤、茶杯碎了一地,接著幾聲嚎叫起,離桌子最近的士卒歪斜倒下,其中一人剛好撞到伏兮的刀口上。
“噗嗤!”
清婉綾站穩的時候,噴射的血濺了她滿身。
中間隔著動脈噴血的士卒,伏兮對她投來感激的眼神,她抿唇一笑,百媚生,“你欠我一個人情!”
伏兮眼神一凝,趁此機會腳尖一點,從桌麵掠過,飛身而出。
裏頭打鬥的湛行德也察覺了這邊的異樣,看到伏兮全身而退,大罵一聲“廢物!全都是廢物!”
說罷他躲過一擊,怒道:“君堂主,你口口聲聲說皇家之事與你無關,如今放走反賊,你所謂何意?難道你要與整個樂國為敵嗎?!”
君子言無辜中槍,平白被套個與樂國為敵的名頭,轉頭挑一眼似乎比他更無辜實則陰險狡詐的滑頭“狐狸”,眼中寫著——你這順水人情做得挺舒服?
清婉綾嘻嘻笑一聲,摸了摸腦袋,滑頭滑腦的鑽到他麵前,又一次巧妙的利用君堂主躲過危險,一雙斜挑的美眸彎成月牙兒,那嬌俏的小模樣硬是讓人提不起半點氣。
“哎呀,都是意外嘛~君堂主跟我們這些小女子計較做什麼?你看你身陷囫圇時,我又是送菜又是擋箭的,我怎麼會害你?”
嘖,這話說得!
若是他不依不饒,就是在質疑她一顆真心咯?
好讓全讓她做了!
君子言哼一聲,沒空理會叫囂的湛行德,連個眼風都沒給他。
湛行德身為一國儲君,誰人見到他不舔著臉巴結幾聲?那些趴在他腳下的“狗”從這裏能排到皇城外,他哪裏受得了被人無視?